轻地在菊花骢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正在操练的军阵没有注意到这匹空走的战马,但不远处一声尖利的呼哨就不能不注意了,因为马匹都竖起了耳朵,说什么也驱不动了,又一声呼哨划破空际的时候,军阵就彻底乱套了……
石头跳着脚地笑,笑得捂住了肚子,眼泪都出来了,非常得意他的恶作剧……」
其实,我讲故事的本事挺差劲的,而且不怎么太爱讲。不知道为什么,舒无伤的倾听似乎在鼓励着我讲下去,我就来了兴致,觉得这个夜晚,就这样子讲下去,挺好的。
不过,就在天色彻底暗下去,月亮的清光统治了大地的时候,正在倾听的舒无伤的长眉挑了一下,他的目光穿过了我的身体,向我斜前方的山口射了过去。
我吃了一惊,闭上了自己的嘴,不由自主地把左手探向自己背上的长弓,右手则按在只剩下六支雕翎箭的箭斛上,微微地合上了眼睛,耳朵随着风,动了一下……
第四章战俘
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到夜间,我的眼睛好象比原来差多了,看远处的东西,好象都很模糊,这让我出了一身冷汗。于是我按在长弓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有点抖。
其实山口处依然空空如也,只是山口左侧那个裸露的岩壁在清冷的月光下很亮堂。有一阵风从那里刮过,掀起一阵有点瘆人的尖利的呼啸,以及树的回应…
「听到了么?」舒无伤的身体微微地前倾,脸上的神情更严肃了。
是啊,一阵奇怪的风声之中掺杂着很轻微的沙沙声,与风和树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很不同。军人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一队人马在缓缓地行进着。
直觉?嘿嘿~千万别相信什么「直觉」的说法!所谓的「直觉」,就是日积月累的经验,被神话了,就成了了不起的「第六感」了。还是「直觉」或者「第六感」的说法好听一点,神秘嘛。
「你回去通告弟兄们……」我的手离开了长弓,按在了短刀的刀柄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去看看。」然后跳下了树。
「你回去,我去山口。」舒无伤的语气斩钉截铁,「大家还指着你呢。」他的脚步超过了我。
我停下向山口的脚步,摘下自己的箭斛,扔过去,「看清楚了,就跑。千万不要恋战,也别去送死。」
目光就在暗夜中交流了一下,我们都点了点头,然后向两个方向飞奔。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与舒无伤分开的距离越远就越不是滋味。那本来是我应该干的事儿,但他说的对,我还得管剩下的兄弟。不过还是很难受,也许我再也不能见到舒无伤了,就象如果我上去,那么……但必须得有人上去,因为必须要争取一些时间让剩下的兄弟能躲开。这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
村子口,战马分散在各处吃草休息。一个呼哨之后,马匹聚拢在我现在骑的那匹青鬃兽的身边。
呼哨声惊动了守在村口的赵书瞬,他只是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即转身进村。
在我进村的时候,最近的一个草屋里传来一阵骚动和一个女人最后的惨呼,然后赵书瞬提着马刀飞快地出来,转向另一个草屋,这一次没有声息。
他正在干我想要干的事情,不用我操心了,我的脑袋在飞快地转。
王韬养是最快出现在我身边的,「向西,进山。」他抬手指了一下。
我点头,「告诉弟兄们,把尸体挂在门口。把能带的粮食都带上。」
王韬养抹头就走。
赵书瞬从最后一个有女人的草屋里出来,刀已经在腰间了,手里则多了一个布袋。他招过他的黑马,把布袋搭在马鞍上,然后走到我的身边。
「还有多远?」
「大概两盏茶的时分。咱们得先赶到河边去,然后逆流而上,钻那片林子,然后再向西进山。」
「你想给他们留下一些我们向南走的痕迹?」赵书瞬点了点头,咬了下牙,「不如就做得彻底一点,我这就过河再留下一些痕迹。」
「不必,那样就太明显了点,而且马蹄印不对。让他们以为咱们是沿河下去了就最好,实在不行,也能让他们分兵。」
「有多少人?」
「听声音不下两、三百人,而且有骑兵。」
赵书瞬看了看山口的方向,眼神暗了一下,低下头。
我知道我们同时在为舒无伤担心。但是,这时候,没有办法。让十五个人去伏击两百多人的部队,覆灭只是瞬间的事情。
「你放心吧,我总有办法把舒无伤救出来,只要他不……」这也是我对自己的一个承诺。
所有的人都聚齐上马了,然后行动。我的耳朵一直听着山口的方向,也一直在看,一直让舒无伤的那匹驮着粮食和一点盐的黄毛瘦马跟在我的身边。终于,在我们向西山的丛林里攀登的时候,山口那边被一片火光照亮了,其余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人人的心都一沉。
站在山梁的一块岩石旁,可以遥遥地看见山窝里的那个小小的村庄,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