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一笑,「现在泉国内以及周边都有这种传言,说我与周敬仪已经喜事在望,这次我回去就是准备相关事宜。」
「阴谋的一部分?」易伦现在举一反三的能力已经被磨炼得很强。
封昊回头看着他,一扬眉,指着窗外隐隐可见的远处丘陵,那边已是永国的地界,「一切自会揭晓,我们只需耐心等待便可。」
转天,队伍行过边界处,正式进入永国范围。傍晚时分,当行至一处较大的山群脚下时,封昊下令在此紮营歇脚。
将几个带军将领唤至主帐内,封昊与他们秘密商谈了约半个时辰,出帐後他们就分头各自行动去了。
易伦没有参与进商谈中,他一直在蓄马处与自己近日所骑的坐骑培养感情,给它喂草料、梳毛什麽的,一直到有人来唤他吃晚饭,他才回到主帐内。
用罢晚饭,因为赶了一天的路,所以两人都早早歇息。躺在简易的榻上,心跳声格外清明,睁着眼睛,易伦和封昊都在无声地等待着。
半个时辰後,帐外传来不寻常的声音。
风动,火起,袭营之人已至。
四十二
没有过多的惊慌,易伦和封昊几乎同时翻身而起,相互一视,封昊将易伦拉至帐门边,掀帘一看,黑暗之中,外围营帐所燃起的赤色火焰格外醒目。
匆匆走出帐外,迎上赶来保护他们的分队士兵,两人都迅速骑上属下牵来的坐骑。在封昊的指挥下,大家有规律地分散开来,依三角之势排成阵列,向背後的山群突围而去。虽然迎敌匆忙,但封昊带来的人俱都训练有素,刚才的烧营大火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大家都及时警觉过来,因此很短时间内就稳住了阵脚,来袭之人虽然人数是他们一方的数倍,但竟抵抗不住他们的攻势,交手间封昊等人已冲至山腰处。
刀剑挥舞,箭矢交错,喊杀声不绝於耳,易伦小心闪避着射向自己的暗箭,控着手下的缰绳和大家一起疾行而去。在这样的近距离交锋中,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麽忙,只能尽量保护好自己,不增添那些以身抗敌的人的负担。抽空抬眼看向封昊,他挥剑挡格凌空而来的羽箭,并不时扬声向各名将领施令喊话,虽於黑暗劣势中,仍卓显出其非凡的王者之风。
眼看一行人就可拿下山顶要处,突然从山群侧峰各方杀出数路人马,将封昊等人再次围了个严实。被迫停步,双方又陷入了僵持战,敌方援军到来後,他们要面对的已经是大约十倍於自己的战力,虽然尚能勉强支撑,但已毫无胜势可言,只是力求自保而已,并且时间持续越久,伤亡人数越多,局势也越加不利,就连封昊也已汗如雨下,面色沉重起来。
「先停手!」暗黑夜色天,一个声音突然大喊,竟盖过了战圈中的喊杀声。袭营一方听到这个人的话,立刻停手退後,仍结成严密的围势困住圈中的永国一行人。
易伦乍听这个声音,心中一动,再看向封昊,他已举手示意各方位将领暂停突围,自己单骑缓行至己方守圈的人声方位处,朗声说道:「梁专使祝寿居然祝到我国境内来了,实在稀客稀客。」
被人点出身份,梁秉仁并未讶异,凭封昊之能,若此时仍不能想透那就是徒有虚名了,於是驰马近前,笑眯眯说道:「封王爷,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此等乱世,胜者为王,还劝王爷识时务一些,速速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之争。」
「梁大人,虽然此时你能侥幸占於优势,但也不必如此得意吧?想令封某束手就擒,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再说。」勒紧马缰,虽於危势之下,封昊的气势依然不减。
「封王爷好大口气!若是没有本事,为何此时被困之人不是在下而是王爷你呢?在下好心,不想更多人在此丧命,王爷若不领情的话,可就不要怪我方手下无情!」梁秉仁已没有半点於仪州的中庸和顺,满面狠戾之色。
「哈哈,梁大人说的真好呢!可惜真正设下此计的人也是张丞相,并不是梁大人你啊,你也不过是计中一粒棋子而已。」
「本人是泉国臣属,听命於张丞相本就应当,丞相他智计过人,定此妙策,封王爷若还有赞美之词,不如等到被押至朝堂之上时再行亲自对丞相说吧!」说着,梁秉仁抬手就要下令重新进攻。
「慢着!」封昊突然再喊一声,「梁大人,小王还有句话要说,大人不可不听啊,张丞相他此计虽妙,但可惜仍非毫无缺点。」封昊神情镇定地笑着,令梁秉仁心中疑惑,暂放下手紧紧盯着他。
封昊回头先看向易伦,见他毫无仓皇惧怕之色地望着自己,不由得报以微笑,点了下头,再转回来看向梁秉仁,「这计策的一个大问题就出在小王一行人出仪州城返国途中,各地方官员的态度上,虽是想以那种平常的态度来降低我们的警戒心,但却正好弄巧成拙。既然已经散播出两国即将联姻的传言,若是地方官不知实情的话,应该会乘机奉迎一番以为将来谋划,所以他们太过正常的对待反而暴露出他们已得到授意。当然,也许这并不是有『人术』之称的张丞相亲自授意,而是梁大人你的擅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