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後,身後响起的呐喊声,粉碎了朱斌的最後一点希望。永国援兵已至,局势已是无法扭转,朱斌抬头仰望,想起当初皇上对他的信任和托付,而今日自己却兵败於此,还害得数万兵士将要或死或俘,自己就算侥幸得脱保命,又哪里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呢?想及此,他环视仍在厮杀的众人,举剑架在颈上,就要以死谢罪。
「咻」地一声羽箭射过,正中朱斌举剑的右手,长剑随之「铛」地落地。朱斌愕然抬头,只见温唐已如电冲至,朱斌反射性地出手反击,但赤手空拳怎也比不上对方手中有兵器,不出几招,已为温唐所擒。温唐迅速反剪他的双手,并扯出身上布条塞入他口中以防他咬舌自尽,再拿绳子将他的手绑住。在手下的护卫之下,温唐将他推至小坡之上,冲着混战一片的人们大声喝道:「离国士兵看着,你们的主帅已被我所擒,想要活命的速速放下兵器,一定饶你不死,若是再待然抵抗下去,就休怪我方无情!」
声传遍谷,许多人都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他的方向,离国一方的人俱是一震,当中的很多人无措地互相对视,不知道该做些什麽才好。朱斌羞愤难当,拚命地挣扎着,但那也只是徒劳而已。
见自己的喊话起到了作用,温唐立刻加强效果地再说道:「即便你们拚死抵抗,又能有什麽用呢?已经没有人来领导你们逃走了,抵抗只会增加我们双方的死伤而已。现在我喊『一二三』,你们立刻放下手上兵器,所有不放兵器的人,立杀无赦!」说着,他便喊了起来。
「一……二……」
「三!」
「哐啷啷」一片声响,许多人纷纷抛下刀箭,站在原地举手示意,还有些本不肯放弃的人,一见到冲向自己的永国强兵,便赶紧将兵器扔在一旁。
朱斌看着战场上一片被弃的铜铁,心中长叹一声,知道这场战役自己已经是一败涂地。
被押着跪在天门关上的议事厅内,朱斌面对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自己多年来征战沙场,未尝败绩,自问用兵如神,因此才能得到皇上器重,但今日初次与封昊对阵,便落得如此惨败,打击之深,实难想像,现在又要在大敌面前受此羞辱,怎能不令他满腔羞怒。
封昊看着跪在厅中的朱斌,从他那冒火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想法。走至他的面前,抱以一个封昊式的轻笑,他低声说道:「朱将军,本王知道你心有不甘,但兵场之上,胜者为王,你难道不应该多思考一下自己为什麽会输给我国吗?听说你还想自杀来着?如果真是那样,本王可就真要看不起你了,身为大丈夫,会做的就只有一死了之吗?那只有对不起你身上的荣誉,你得到的信任,你自已的骄傲罢了。」
看着他怒瞪向自己的眼神,封昊知道至少现在他是不会再一心寻死了,於是放心地将他口中的布条拿下扔到一旁,然後掩住耳朵缓步走到易伦身边。
易伦微耸着肩,也用手掩着耳朵,以抵挡从朱斌口中传来的噪音,但那些愤怒至极的骂语仍有一些溜进了他的耳朵里,令他不由得瞪了封昊一眼,怪他干嘛非要成心找骂挨。
四十五
走到小偏厅内拿出一些东西,易伦将它们扔到朱斌的面前,仍捂着耳朵对他悠哉地说道:「自杀、骂人,谁不会啊?抹脖子多容易,刀快点儿就行了,骂人更简单,不就是张张嘴嘛。真觉得不服气,就拿出点儿出息来,大男人就会用自杀来逃避问题,死不了就像只那个什麽似的只会叫,平白丢人现眼而已。」
易伦的话令朱斌差点气得背过去,刚想张口大骂,又一想起他刚才所说的,逼得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能用几乎喷火的眼神死瞪着易伦无所谓的神情。易伦才不管他怎麽看自己,踢踢脚下的铁具,提醒朱斌该注意的东西是什麽。
低下头,朱斌这才注意到刚才易伦扔下的东西,是些长得奇奇怪怪的铁器,上面还有些韧布,不知有何用处。
「你让我看这些怪东西,是什麽意思?」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朱斌口气高傲地问。
「哟,我还当将军你对这没兴趣呢。」回头接过封昊递过来的热茶,易伦坐在离朱斌最近的椅子里,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将军以为我是什麽意思呢?不过是想让将军看看这次帮助我国打败了将军的法宝而已。」
「什麽?」瞪大双眼,朱斌不敢相信地重新审视着地上那堆物器,「这些究竟是什麽东西?」
「原来凭朱将军多年的经验,也不知道这是什麽啊,看来离国的人才还真是……」冷笑几声,易伦成心将朱斌逼得怒至极点,才拿起铁具解释道:「这些都是攀岩用具呢。」
「攀岩?」此二字一入朱斌耳中,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令他所有思路都连贯了起来。为何当时於自己攻城之时永国却只守不攻,为何後来封昊会於关门之上说出那样的话,为何在那丘谷之中竟会遇袭,原来,原来,只因他根本忽略了一处他以为不可能的地方,天门关侧的绝壁!
「你……你们竟能……这种东西,从何而来?」震惊之下,朱斌更觉不可思议,自己之所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