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没有考虑过派人监视崖岩处的情况,便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於那等危险之处安然攀下,不,或许有,但绝不可能是千人以上的军队能够办到的事。可今日,眼前之人却在告诉他便是这样的事实令他遭逢了平生第一也是唯一的惨败,令他怎能不讶然?
看着朱斌脸色几番变化,封昊便已知他想些什麽,走至近前,长指一伸,便是向着一旁饮茶的人,「东西自然是我国智计无双的『天命』先生亲自设计出来的喽,本王还道离国本不乏人才,此等物事应当也有见过才是。」
「并且,忘记告诉将军你了,原本被将军派走的三万人,早已先将军一步抵达此处了。将军的智计虽高,但只可惜,被敌人看穿的计策,便成了困住自己的陷阱。」微微笑着,封昊所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是打击别人的武器。
至此,朱斌已是呆坐厅中,无力思考,也无力反应。自己的步步算计都早已被人看透,并且准备好了反制的手段,自己跳入陷阱当中,又能怪得了谁?只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兵谋策算上逊於敌人,便只能自尝苦果。
见他那个样子,封昊和易伦也都无意再多说什麽,挥手让人将他带了下去。厅上只剩了他们两人,易伦弯腰拾起那一套工具,这可是他辛辛苦苦赶了几夜工让人做出来的呢,还要教那些被派去的精兵如何使用,生怕安全系数不高,在岩下张了大网垫好接住不小心掉落的人。
「就这样子,真的能探听出来什麽吗?」他倒不是不信任封昊的谋略,至少可比他这个挂名的「天命」先生要高多了,但以雷运泽的眼光,挑出来的部将会肯倒戈帮助他们的可能性真是小之又小。
「情报,资料,不一定非要是从口中泄漏出来的,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便是能最好地反映他的内心活动。我们这几日只要细心并且耐心地观察朱斌在牢中的表现,就能获得很多有用的讯息。」封昊自信地一笑,对於自己的判断,他一向深信不疑,这次也不会例外。
几天下来,不出封昊所料,朱斌虽然一开始时意志不振,整日沮丧地坐在石床上,但却没有再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并且由派过去暗中监视他的人回报,他後来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消沉,时常会看着墙壁思索,手也在墙面上不时划着些什麽,送去的饭食他也都按顿吃光,没有拒绝过。
由此这些情况,封昊判断雷运泽必定早已安排下手段,以应对可能发生的现在这种情况,那麽等大军推进到前方一个要点时就会见识到了。而且,依朱斌的表现来看,雷运泽想必有说过会派人营救被俘之人,也就是说,他手下应该有一只非常隐秘厉害的组织,负责这类暗中行动,这点也极需要注意。
在这几天当中,他们也并没有闲着,军务各方面都开始进行开拔的准备,并备足支持接下来的战事的物资,供给部队已经运送部分物资先发前行。下一个预定要收复的地点是距天门关三百二十里左右的蒲山城,由於那是一座中型城市,因此他们必须先拿下离它只有十五里远的小郊城静县,以此作为基地,才能与离国对抗,否则十几万大军置於荒郊紮营,无抵无凭,想要与固守坚城的离国争锋,有若痴人说梦。
但是,既然他们能够想到,那对方又怎麽可能想不到?想必静县那里早已布置下种种防备,绝不可能轻易得手,必须谋定而後动,否则只有损兵折将的份。
封昊易伦随中军前行,不出五日,已经与先行部队会合在蒲山城四十里外处。一路上没有遇到什麽拦阻,但这并不能使封昊放松警惕,相反的,如此不寻常的情形令他更加清楚,离国必定投入了很大的防备在蒲山城上,甚至因此而没有采取迂回的半途拦截,看来是预备在攻城战上一决胜负。
夜晚时分,主帐之内,封昊正在慢慢梳理着一头长发,那长发自然不是他的,而是来自坐在他身前的人。
虽然脸有一部分被发丝遮住了,但仍无法完全掩饰易伦的别扭表情。不好直视着面前的小镜,只能把视线放在桌角上,心里默念着希望快点结束这种折磨,可惜身後那家伙彷佛梳上瘾了似的,怎麽也不肯放下,弄得易伦脸胀得发红,牙咬得死紧,几乎想拍桌子站起来。不过,他终究是忍住了这种冲动,因为要是打断了封昊此时的乐趣的话,自己今後就要面对自己摆弄头发的悲惨命运了。这种行军打仗之时,侍月和奉星是不能跟来的,之前自己带兵时是随便找比较机灵的小兵调来服侍的,这次跟着封昊一起来,他哪可能允许别人来干这项活计,於是就亲自接手。虽然易伦每次都会感到别扭无比,感觉好像自己一下子比他弱势了一截似的,但要他自己来摆弄这些长长的东西,那还不如要他去撞墙,来这里後这麽久,他就一直没能学会梳髻过,所以现在也只能忍受着封昊的得意。
「你到底还有没有完啊?」虽然心里一直想着忍耐,但易伦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出来。
对着镜中的别扭人儿一笑,满意地欣赏他气晕双颊的美态,封昊拈着发丝说:「怎麽了?是我梳得不好,让你不满意了?」
知道这人一向的虚伪性格,易伦没好气地说:「你明知道我最烦这些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