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每个人都坐在办公桌前没什么要紧事,但手头也都在不停地忙活着;可我一回到办公室,整间屋子便立刻像是水滴进了热油锅里面一般,气氛噼里啪啦闹腾了起来。一帮人嬉皮笑脸地围住了我,除了白浩远许常诺胡佳期王楚惠这四个,他们都在冷眼看着这帮人的吵吵闹闹。这帮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大通,我一句也没听明白,却被这帮人搞得心虚。
“等会儿,一个一个说,都吃错什么药了?”且听秦耀那么一说,我才明白:在接下来直至明年一月三号的时间里,全市的各个警局的各个部门,都要出一支篮球队,以全市范围内进行比赛,并在最后留下的那个球队,会跟省厅的球队进行决赛。
——我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省厅大楼一楼大厅左手边的墙上,还挂着“Y省‘金盾杯’篮球比赛冠军队照片墙”。而自从胡敬鲂这家伙当上省厅副厅长之后,照片墙上挂着的,就是以他为队长的球队,球队里的其他成员,也尽数是他自己派系下面的什么主任、部长、室长之类的省厅中上层官僚。
“靠……咱们啥时候还有这等事情?”我无奈地把大衣脱掉,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每年都有啊。这是咱们F市的惯例。”郑睿安乐呵呵地对我说道,“上午沈副局长过来说了,让你回来之后定一下球队成员:五个上场、五个替补,要求都是男生,当然,你当队长也可以当教练;选完以后,今天晚上就安排时间带他们训练,下周一就开始咱们市局内的小组赛。秋岩,你看看选选谁?”“选我!”“我也行!”“我去年受伤了,今年让我上吧秋岩!”……办公室里又乱了营。
“都别乱行吗各位?能不能冷静冷静?”众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我挠了挠头,又对郑睿安问道:“那以前,这事儿是夏雪平管吗?”我挺疑惑的,因为夏雪平虽然平时也有健身的习惯,我俩上个月旅行的时候,得了闲功夫,她还会拉着我去健身房或者找附近的公园跑步锻炼,但她对于球类比赛一点都没有兴趣,所以我也不相信她会掺和到这种事里面,更何况这压根就是胡敬鲂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一场秀。
“啊,以前倒不是她管,”姚国雄接茬道,“是那个谁……艾立威,然后老聂帮着打下手组织组织训练什么的。这不今年,他俩都不在了。”疲惫的我,瞬间感觉要窒息一般。
“咱们局里不是有篮球队么?”我又问道。
“上头说了,必须得每个部门都出一个球队!你别问这么多问题了,秋岩,你看看大家这无比洋溢的热情!”郑睿安对我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无奈地问道:“哈哈,那保洁部那些清洁工阿姨们要不要也出一个球队啊?”众人听罢,都跟着笑了。
我想了想,我之前在学校倒是爱打球,虽然打的一般,但是校内比赛的时候经常会作为势力内线护卫上场。只是现在这情况,调查“天网”的专案组那边一点眉目没有,昨晚康维麟被杀,今天又遇上了吉川利政被杀,而且说不定哪天,还会出个什么别的大案子来,我得多么没心没肺才能这么快就投入到打篮球这种事情上面。
“我说各位,咱们重案一组是什么性质的部门?知道你们平时压力大、任务重,想借着运动比赛发泄发泄、放松放松,但您各位大部分的警龄都比我长,咱们重案一组趁多少时间,能让咱们这帮刑警搞这种活动啊?”我对所有人问道。
一盆凉水浇下来,所有人的脸上笑容立刻都僵住了。
“不是,秋岩,你怕是不知道——这以往吧,也就算了。今年总决赛的奖金可厉害了!”姚国雄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从去年往前数,这亚军队伍的奖金都是每个运动员七千元,今年这将近是每个人一万元——秋岩,你坐稳了:是获胜队伍所在的整个部门每个人一万元!这比以往冠军队运动员的奖金都多!”另外一个师兄仇忠诚也对我说道:“秋岩,从今年十一月份开始,咱们所有人的津贴和福利金都减了。你像我,上头有四个老人,下面有俩孩子,你嫂子在家不工作当全职主妇,这么多口人全等着我养活——呵呵,但你毕竟岁数小,还不懂这些事。我呢,虽然在警察里算拔尖的,也有经验,但是像是‘桴鼓鸣’、罗佳蔓命案这些种大案子,我也主要负责不了,顶多算凑数的,一辈子可能都得不到点啥含金量高的嘉奖。马上过元旦,你说这要是咱们每个人能拿到这一万块的奖金,拿回家了之后,不仅能喂饱父母老婆孩儿,而且这警察当的也算硬气不是?”“是啊,说的就是这么回事……”“谁说不是呢?我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着家不着面的,家里人本来怨气就大!这马上元旦,再没个像样的仨瓜俩枣拿回家去,说不过去啊!”“唉,警察这碗饭是越来越难吃了……”……所有人又七嘴八舌地发起牢骚来。
但听着他们话,我也算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是冲着打球去的。的确,各家有各家的难。
不过倒也真是有趣:因为正副厅长极其后台势力的斗法,省议会在限制警察系统的财政预算;但就在这个时期,省厅的副厅长主办的篮球比赛,居然还能拿出这么多钱当奖金——按照咱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