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了。”说完,我拿起了那张宣传单假装看了看。
蓝党的宣传单,跟陆冬青帮着红党设计的那些宣传品比起来,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虽然上面有不少影视明星、小鲜肉偶像跟Y省本地那些蓝党官员、议员们的合影,但整体看起来稍稍有些繁杂,乱花渐欲迷人眼,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宣传自己还是在宣传那些偶像明星。宣传语更是让人大跌眼镜:传单正面在副省长蔡励晟的照片旁边,写的是“事业尚未成功,诸君仍需努力”——中规中矩,但这句话怎么说都有些毫无新意;而背面那些大合照拼盘上写着的话则更加肉麻而直白:“青天白日、Y省易帜——蓝党一定赢!加油!加油!加油!”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但我记得蔡励晟本人,除了政客之外,好歹也是经过国家文学协会认证过的当代诗人。在他这样的人的竞选宣传品上,就印着这种小朋友都能编出来的标语口号,真的没问题吗?
等我拿到茉莉茶的时候,吉川利政也拖着自己的登机箱,背着一个鼓鼓的书包从健身房里走了出来,并前往电梯门口摁下了按钮。易佳言看到之后,直接从旁边的楼梯走了下去,回到了停车场。
“谢谢了。”我接过了热茶,并对店员扬了扬手中的传单,“这个竞选动员会,我有时间的话回去看看的。”“动员会一共有八个分会场,地址都在背面写着,谢谢您对‘欢茶’和蓝党的支持!”我笑了笑,也从楼梯走了下去。等我回到停车场,吉川利政已经开动了自己的车子,而易佳言也刚刚把车门关上,准备跟在其后。
“这个给你。”我随手把那竞选传单一丢,又把热茶递给赵嘉霖,此刻她也已经不哭了。
她一见到从我手中递过来的热茶,整个人居然有点发懵。
“合计啥呢!拿着!我不能给你下毒!”我硬把纸杯塞到赵嘉霖手里,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上,便直接开车跟上易佳言的车子。跟踪到吉川下榻的酒店之后,易佳言就可以去休息了,后面的事情,就必须完全交给我和赵嘉霖负责了。我刚才之所以会担心她,就是害怕她别因为产生什么情绪波动,等下进行最关键的任务的时候,被吉川那老家伙发现而出什么差错。那家伙毕竟是个恐怖分子,怎么说我也是惜命的。
“谢谢。”赵嘉霖捧着饮料喝了起来,“很好喝,何秋岩,谢谢你。”“谢啥?”我专心地盯着前方不远处吉川的车子,对赵嘉霖说道,“我刚刚琢磨半天,可能是我说你‘没有女人味’,给你气哭了吧?买份饮料赔礼道歉,难道不是应该的嘛?”“我……”赵嘉霖支支吾吾地说道,并幽怨地看着我,“你觉得,我真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吗?”我侧过头对她笑了笑,接着又问道:“那我问你,你觉得夏雪平有女人味吗?——你自己心平气和地想想这个问题,别带着醋劲儿、也别戴着有色眼镜,好好想想。”赵嘉霖沉默片刻,小声说道:“有吧……没有……我不知道。”“哈哈,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刚刚那个问题问我,我也说不知道。啥叫‘女人味’啊,你觉得这个词有个标准定义吗?这东西本来就是玄学。我刚进咱市局那阵,我看得出来,你赵三格格对我是‘恨屋及乌’,但你也应该知道那时候我跟夏雪平之间也有不少嫌隙,是不是?那时候,她在我心里可跟‘女人味’这个词沾不上半点边儿,但现在,她在我心里,却是全天下最有女人味的女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赵嘉霖看了看手中的纸杯,又看了看我,对我点了点头:“我懂。”“呵呵,看来你的脑子在关键的时候也挺有用的。”我故意调侃着,“至于你问我,我觉得你有没有女人味——赵师姐,我虽然总愿意跟你斗嘴,但那都是为了夏雪平,其实我本身对你一点恶意都没有;而且你怎么说,也是咱们市局有名的警花‘冰格格’么!但这种事情,你说我觉得你有没有‘女人味’,这又有什么意义?你得让咱们的‘阿尔法’觉得你有,这才算数,不是吗?”我刚把话说完,对讲里竟传来了周荻一声明亮的打喷嚏的声音。
“你说的对……”赵嘉霖心灰意冷地答道,然后又看了看我,对我举着手中的杯子,“谢谢你,何秋岩。之前那份宵夜也谢谢你。”“宵夜?啥宵夜?”我真有点忘了。
“就是之前几天……”“算了,一份盒饭而已。”我对她说道,“不过……我昨天看你手机上的屏保和桌面,你跟周师兄照片里的模样,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现在闹成这样?”“你真想知道?”赵嘉霖大睁着眼睛看着我。
“嗯。好奇。”赵嘉霖想了想,便从自己这件军绿色棉衣的胸袋里拿出一张SD卡来,放到我的手里:“我还一直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个给你看呢,你既然都问到这个上面了,那这个就送给你了——就当是这一杯茶外加之前那一顿宵夜便当的谢礼了。”“这是什么?”“你昨天晚上不是在‘盛世皇朝’的洗手间里问我,有没有周荻跟夏雪平的实锤么?——昨天晚上我回去,就跟周荻吵架了,吵完了架他倒是睡得踏实,但我一夜没合眼。我就做了这个东西:这里面,是周荻在自己笔记本电脑里写的,关于自己和夏雪平的所有事情的日记。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电脑和文件夹的密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