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趟外地,咋回来这么多逼事儿呢?欸,你等会儿……”石劭文听了岳凌音的命令,立刻弯腰捡起了那张护照,并拍了拍前面那个男人的肩膀:“这位兄弟,对不起,这是你的不?”男人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饮料表,并没有任何反应。
“咳咳……操,我没跟你说话,帮人捡东西呢!就你这逼样的,你有护照吗你!哈哈哈!”石劭文又假装自己在打电话,然后继续对目标问道,“……先生?先生请问这是您的吗?”没想到那男人还是毫无反应。
石劭文下意识地开了口,一不留神,从嘴里溜出了一个音节:“す……”就在石劭文刚说出一个音节的时候,夏雪平突然在对讲中向他大叫了一声:“别说日语!”在一两秒后,其他的所有人也都反应了过来,一起给石劭文捏了一把汗。
——夏雪平这一句“别说日语”,并不是因为石劭文的日语水平有什么问题,实际上这位仁兄的日文水平已经达到了N2专业水平;可是,正常一个普通人,如果看到从面前的人身上掉出来的护照是摩洛哥护照,普遍情况下都会要么把对方事先假定成会说汉语的海外移民,要么就假定对方是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生活的亚裔,但倒是有可能会说英文;而如果石劭文跟面前的这个拿着摩洛哥护照的男人说了日语,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即是石劭文从一开始就既定假设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个日本人;石劭文倒是没把手中这本护照打开,但万一上面写的名字不是日文罗马音拼写,而是标准国语拼音或者韦氏音标呢?——换句话说,你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连话都没跟你搭上一个字,你居然已经知道我吉川利政是谁,那你的身份,如果不是自己人,那就完全是个条子。
那么这样一来,石劭文就彻底打草惊蛇了,整个行动也就彻底毁了……石劭文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他也明显感觉到面前的男人突然警觉了起来,微微侧过了一下头,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寒意似乎有点不大对劲……情急之下,石劭文立刻改用东北口音极重的“大碴子”味的英语,对男人问道:“‘硕,诶自逮四腰帕斯刨特(Sir,isthisyourpassport/先生,请问这是你的护照吗)?’”“噗嗤……”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我本想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不应该笑出声,哪曾想岳凌音和周荻两个,居然带着头忍俊不禁。
“这小石反应可还行?”周荻对岳凌音问道。
岳凌音笑了两声,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没找错人”,又屏住呼吸,继续仔细地盯着屏幕。
站在石劭文面前的男人,这才彻底转过身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张摩洛哥护照,很感谢地点了点头,并且用极其标准的国语对石劭文说道:“哦,这是我的,这位先生,谢谢你。”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岳凌音这才点了点头。
“哎,您客气!护照这玩意老重要了,兄弟,我看你也挺大个人了,随身的东西可得拿好了啊!这玩意丢了,你说你心焦不心焦?”石劭文迅速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并对面前那男人嘱咐着,表现得十分自来熟的同时,又恰当地保持着距离;他紧接着,继续装作打着电话说道:“这家伙!一天天总遇到兜里掉东西的……上回我有个铁子稀里马哈,从包里溜出来一千块钱的现金,这哥们居然都没发现……我大学同学,跟本来前女友求婚,莽莽昭昭跑去买了一个一万块钱的钻戒,坐了趟地铁,到公园里,结果发现戒指没了!人女孩说,‘就你这样的,我看早晚有一天也得把我丢哪去’,就跟他分手了!你说冤不冤?还有个哥们手机丢了,里面全是他跟他老婆床上的照片,自个拿钱去跟人赎回来的手机,结果没几天发现他跟他老婆光腚的那些照片全被人传网上去了!这啥玩意你说说……”面前的男人听着石劭文如同机关枪一般地唠叨,说的又多是猎奇荒唐的故事,恰似到底忍不住,也又似继续试探,回头对石劭文说了一句:“啊,自己妻子的身体被传到网上这种事情,真真是挺麻烦的啊!”“可不咋的!就现在他们两口子上街的时候,还提心吊胆怕被人认出来呢!唉……”石劭文假装陷入了沉思,保持了一会儿沉默,才对面前那男问道:“我说老兄,您那是哪儿的护照啊?咋绿不拉叽的呢?头一次见到。”“哦,这个是摩洛哥的。”“啊,你是移民摩洛哥的?——哎呀,没问你!我跟我前边这老哥唠嗑呢!再说就你那屯样儿,你还能上摩洛哥去咋的?你知道摩洛哥那旮旯的吗?”石劭文继续扮演着正在打电话、脾气还有点暴躁的土大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挠挠头又对目标人物问道:“欸,这摩洛哥是那旮旯的?南美吗?”“北非。”那男人回应道。听起来,他应该没有怀疑石劭文,但也不知他是不是彻底打消了戒备。
“哈!非洲啊,非洲那破地方有啥好的往那移民?现在不都愿意去加拿大澳大利亚那边发展吗?咋,那边身份好拿啊?”那男人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那你来来咱们F干啥来的,玩来的啊?”“对。见一个朋友,也是顺便过来休息休息,我听说F市好玩的地方很多,然后我也是过来看看雪,到处走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