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我进去?”
庄静娴步来殿外,环目四顾,视线定落殿前太极广场庇荫一角。
她那宝贝侄女与凌意那厢“对峙中”。
“翎儿,不得胡闹。是姑母要凌意引你等在殿外。”庄静娴及时赶至,拂灭庄绯翎的骄纵脾气。
“姑母!呜……翎儿好想姑母!”庄绯翎等见姑母,转身扑进“慈母”怀中,小女儿情态地嘤咛着控诉不满。
“月余不见,还是孩儿性子。”庄静娴垂眸笑对小侄女,抚她面颊。庄家小姐倚着自家姑母撒娇,嘟嘴辩解道:“翎儿想您得紧。却不见姑母想翎儿。”
话题转来家常,眼下却非适合闲话处,庄静娴捏握她一双小手,弯唇轻道:“你这丫头,怎知姑母不想你呢?且陪姑母下山,边走边说。”
“嗯!”庄绯翎重重点头,缠着她挽手撒娇一路,“姑母,您何时归家?若是您不便,翎儿可否去看您?”
“再等等,过些时日,姑母回去看你。”庄静娴刮小侄女鼻翼,安抚道。
听懂姑母委婉拒绝,?小姐仍乖顺模样,频频点头,挽着这位亲近长辈的手撒娇卖乖深受宠爱,好不满足。
……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高挑女子伫立山巅垂望山间雾霭蒙蒙,悠哉吟诗。脚步声临近,她蓦然收声。
“主子,金雕已前往龙隐山埋伏。世子殿下也准备就绪。”
“好,那我们就送叶小皇帝一份大礼,贺她皇室弄璋之喜。”完颜姝勾唇冷笑,俯瞰山川,轻蔑眯眼:“燕京平稳数载,一夕颠覆也不知会是什么有趣样子?”她低头,摊平掌心里的字条呢喃自语:“拭目以待罢。”
字条上工整书写了单字“娴”,是为完颜姝方才求签所用。她将字条收入襟口,抬手捻动气息,细嗅凝神。
指缝之间沾染些许香火气,隐隐还有丝缕青莲淡香。
十一
山峦之间的峡谷中,十余人马护送马车就着蜿蜒山路徐徐前行。少女掀帘赞叹山间仙境,蓦地好奇回首,问端坐正位的恬静女子,“姑母,我们这是前往哪里?”
女子侧目眺望窗外,沉眉浅浅不安,她将少女揽回身边,只简单道:“绕路回京。坐好了,就在姑母身边不得胡闹。”
庄绯翎扁嘴点头,不解道:“我们为何绕路?不走官道?”
“山路近些,再者,官道车马往来纷杂,凌意及侍卫等抛头露面,极可能被朝臣家眷认出。”
“慢行!当心路障!待我先行查探!”她姑侄二人正说着,听得马车外女声高喝。
是凌意。
“何事惊慌?”庄静娴心惊掀帘,暗卫及庄府人马迅速聚拢来马车四周,里面围成两圈。视线放远,远远地见单人单骑埋入白雾……
临近马车的护卫夹紧马腹神色戒备,俯身回话道:“夫人,前方山路积水,凌大人已亲往查看。”
凌意一头扎进雾心,勉强定睛四下查探,雾浓白而深厚,身在雾中视程不足十丈,她心生异样,唯恐中计,调转马缰催促马儿返回,马儿长鸣,步履艰难。眼下耽误不得,凌意旋身落了地,自身即刻陷入泥泞之中。约莫是尺深的泥潭,置身其中拔步艰难。“戒备,前方有埋伏!”拖带泥泞行动迟缓,凌意牵马勉力掉头。偏在此时。冷箭袭来,刺穿后心,凌意呼痛栽倒在泥潭中。她先于跌地之前忍痛呼喊道:“保护夫人小姐!”
护卫暗卫紧密戒备,手眼仍快不过暗敌。暗箭频频来袭,嗖嗖破空声声凄厉。
马蹄纷乱,刀剑无眼。血迹破开厮杀的裂口,生死较量迫切展开。
马车外划归为纷攘混乱的战场,庄绯翎这位柔弱小姐吓得噤声,直往姑母怀里缩。
“翎儿莫怕。”庄静娴勉强镇定平复小人儿,揩她的泪。
小侄女泪珠滚烫,化不开她冷彻的肌骨。
须臾之间很多念头破闸而出,若她葬身于此,叶庭昱如何?裴清雅及裴家如何?是否有皇室内乱或异族倾轧?而她母家会如何,她胞弟接连失去她与爱女,又当如何承受?
无论怎样多要活着回京。
怒喝痛呼不绝于耳,一道血渍印上车帘,将靛蓝车帘染个不紫不黑。
相继有人倒下,以不屈的肢体成就最后的呐喊。
厮杀近在车外,清晰入耳,不出几丈。
庄府侍卫应敌不足纷纷倒下,四名随从装扮的暗卫以寡敌多应付不暇各有损伤。
凌意攥剑拨云去雾、跌撞而出,急于回还补上缺口。
暗杀者与守护者力竭之际,在山谷之间,一串马蹄声接连回荡。
一人策马途径战场,白马嗅到浓重血腥受惊扬蹄。主人勒马挥扇一观,撇开浓雾窥见战场一角。
黑衣人与马车守卫的搏杀仍在继续,对战不足二十人。完颜姝自腰间抽出匕首纵马冲进包围圈。
暗卫训练有素,以一敌三尚有余力,而凌意负伤与敌手缠斗,愈发勉强。
完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