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西夏文的人。
裴律,或者该称作是完颜律,她从小到大亲如同胞兄长的律哥哥。这是他的字,她不会认错。
“我去庄府问父亲,如今有了线索,二位姑姑还请不要太过担心。”
裴清雅不顾阻拦点了脸熟的几名护卫要坐车出门,晓秋为她搭上披风,要她千万仔细身子,裴清雅点头,心安下些许。
坐进车厢,马车缓缓驶出,她落下的吩咐是直往聚贤庄。
……
叶庭昱与凌意在十几名暗卫陪伴下快马赶往城郊别苑,晚到一炷香,听了裴清雅离开的前因后果,面面相觑的君臣赶回城,急往庄府去寻裴家父女。
叶庭昱心脏狂跳,行路颠簸着她心难安,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事。
君臣一行叩开庄府的门,被护院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来。
听闻裴清雅未曾到访,叶庭昱蓦然眼底眩晕,身形打晃,幸好被凌意扶住。
“裴老可在?”
幸好裴廉还在庄府。叶庭昱请老太傅同席而坐,听凌意及庄府管家交替简要说明前事,寄希望于老太傅。
“师傅,您看这个,这便是黑鹰送来的手书。清雅定是看出了什么!”
裴廉接过羊皮布,抖落开平铺掌心,眉心一皱,“这上面说‘聚贤庄一聚’,雅儿怕是先往一步了。”
叶庭昱攥紧佩剑慌忙起身,裴廉叫住她,“陛下,手书字迹,像是我那徒儿的。”
裴律!又是他!是他做的局,以母后为饵诱清雅上钩!叶庭昱切齿暗恨,一抬手招走紧张待命的同行臣下。
……
夜深了,容纳三个人的卧房出奇得静,少女蜷身伏膝睡着,端华女子护她在怀,动作轻柔,抬眼望向窗前人,目光汹涌。
“主子,世子回来了,满载而归。”
窗半敞开着,黑鹰落在窗前,完颜姝抚摸她乖顺的爱宠,听到手下的汇报压低眉梢。
满载而归?她是知道那小崽子的计划的,完颜律那痴情种子,一心系在有君之妇的身上,不头破血流不懂回头。
如今得手,她这个做姑母的该为侄儿高兴才是,只是满载而归这词,太不入耳。世人大都这样,只当弱女子是货物是附属的吗?
她母亲不就是么,得宠复失宠,被她那伟大的父王弃如敝履?
公平是权利从来是偏爱强者的,无论是当初流落异乡的乞儿的她,或是西夏长公主的她,完颜姝从来笃信世态炎凉。
“你究竟要做什么?”
完颜姝放爱宠远去,分开盘膝的长腿蹬地将要从美人榻上起身,这时,清淡的问责女声定住了她。完颜姝回头浅浅勾唇,“庄姐姐舍不得我远去吗?”城外山道重逢,她故意露出昔年的信物青铜匕首,当时庄静娴的神色分明是暴露认出了她的……
庄静娴沉眉,冷淡质问:“旧事休提。你究竟是谁?”
“此前是倾慕你的人,此后是疼宠你的人。”
好个大言炎炎的登徒子!庄静娴脸色刷白,被惊到并着被气到,嚅嗫着唇什么都道不出,只得放任她远去。
完颜姝穿后殿直入花厅,一眉目清淡的女子静坐桌前,面对一桌子佳肴而无动于衷,更无视殷勤为她布菜的男子。
“律儿,这位便是裴小姐?”完颜姝打破看似亲昵的共膳场景,那俩人先后起身放眼过来。
“姑母,这便是清雅。”完颜律神采飞扬,介绍彼此道,“清雅,这位是我姑母,我朝长公主。”
尽管未曾谋面,裴清雅西夏一行听过长公主完颜姝的巾帼传奇,心志坚定文武兼备,更为难得的是气量非凡淡泊明志,甘心远离纷争定居中原。
裴清雅对这位豪杰诸多敬佩,如今见面急躁之外萌生景仰之情,她意欲福身行礼,奈何显怀了身子不便稍显迟缓。完颜姝趁此扶起她来,“一家人不必见外。”
裴清雅对她好感更加,鼓足勇气问道:“请问长公主殿下可知晓我母后及翎妹妹何在?”
“她二人在后院,你挂心她姑侄,我这就带你前去相聚。”
“有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