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
含荑跪下身来,小小的膝盖着地,由于带着手铐,双手只能并在一起放在身前,支撑着身体维持平衡。然后抬起迷人的脸庞,伸出诱人的舌头,舔舐着它。
安静至极。
唾液嫩滑的啪啪声十分清晰,我享受着听觉与触觉的美好,忘记了看她清澈的眼睛。
宁静至极。
含荑出乎意料地主动,将整个棍棒都送入了嘴中,微微有些颤抖,应该还是有些羞耻吧,这可不好,羞耻感还没有完全清除呢。
静谧至极。
来回的吮吸,舌尖的轻抚。我只愿意聆听着这份美妙至极的声音、享受着这份无可代替的触感。
万籁俱寂。
含荑轻轻向前挪动了一点,手铐的锁链声有点不雅。我也轻轻一动,兜里的钥匙声同样有些不雅。
恐怖的死寂。恐怖的死寂。恐怖、死寂、恐怖、死寂、恐怖、恐怖、恐怖??恐怖!恐怖!恐怖!
死亡的哀嚎炸裂在整栋楼中,我难以置信这个声音源于我的喉咙。
鲜红的血大股大股地从下体喷涌而出,痉挛颤抖,身体已是死亡的痉挛颤抖。
恐怖盖住了剧痛,撕裂又盖住了恐惧。毫秒间,我看不见除了死亡以外的任何字眼。
来自地狱的剧痛中,最后的意识消散了。
我最后看向了被血泊染红的含荑,她笑得很甜美,在汩汩血脉中,她的微笑久久印在红莲之间。
含荑:
就这样咬断了一个男人的骄傲,任凭恐怖的鲜血源源不断喷射在我的脸上、身上。我久久地看着那张因剧痛而扭曲变
形的脸,听着非人类所能发出的惨叫,沐浴着红色而血腥味的热泉,却十分冷静,十分镇定。
怔怔地目睹这一切,直到他昏厥在血泊中,我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脸。
我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在经历了近乎被杀和杀害后,感受了近乎绝望与希望后,蓦地叹一场剧终,总不可能是微笑着吧?
太血腥了,太恶心了。待他一动不动后,那份冷静终于也随之崩溃了。
我开始强烈地干呕,胃里翻江倒海。由于肚子里没有食物无法吐出东西,只是持续着抑制不住的干呕。
然后开始颤抖,同样无法抑制的颤抖。我需要尽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但我能感受到肾上腺素急剧的分泌,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疯狂地战栗。
几乎是连滚带爬,我浑身沾满了血迹,才拖着脚镣和手铐,第一次一个人走出这个牢笼。
原本是想夺走他兜里的钥匙的,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不想再回去了。毕竟不同于几周前,如今的我可以保证重伤他后顺利逃脱,不至于被捆绑至死。
这个契机,一等就是如此之久。
但是我赢了,我赢了。我踉踉跄跄地找到了门的位置,其实这就是一户普通人家,只是现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
谢天谢地,大门没有用钥匙上锁,拧开锁钮,似乎一道封印骤然解除。
我哭了,当我感觉到自己哭的时候,泪水已经打湿面颊,顺着锁骨滑落到手臂上,直到指尖??
是楼道,我不会随意敲门求救的,因为我已经虚弱到不能承担一丝一毫的风险。
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阶梯上,脚镣与水泥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已无所谓了。
先是静静地落泪,但当我冲出楼道,赤裸着全身沐浴在阳光之下时,便是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
一个女孩,赤身裸体,全身血迹斑斑,戴着笨拙的脚镣和手铐,孤身一人站在小区某栋楼房前面,号啕大哭??
什么尊严、什么贞洁,一切都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我就这样放声大哭,放声呐喊,视线模糊??
呐,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我了。他们至少都是正常的居民??我看到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已经拿起电话报了警??虽然暂时没有人敢过来帮我??但我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最后一丝力量也耗尽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了。我跪倒在地,然后躺下,最后面朝天空,任由那催人泪下的光晕抚摸着我的脸庞,身下是泥土与自然的芳香。
呐,现在我应该是在微笑了。手铐帮我做出了双手合十的动作,但我已不用再许愿了。
我终于再次听到了鼎沸的人声,空灵的慨叹。然后我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尾记:
含荑弱弱若寒荑,
业佑儒儒如叶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