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摇大摆下楼的背影,觉得他一定在心里偷笑暗爽着。单纯的师母竟然被他这些鬼话给蒙骗过去,不但不起疑心,还真的以为老师和智翔在房间里做什麽「心理谘商」。智翔虽然庆幸自己这次能够全身而退,却也觉得师母好可怜,被蒙在鼓里,什麽都不知道。
两人走到门口,老师发动机车,智翔上车坐定,老师加足油门,一下子车就离开巷子口。越过了两三个街区,智翔用左手用力捏了老师的肩头。智翔本来就有点武术底子,手劲不小,老师痛得将肩膀缩了起来,车子差点没打滑。陈老师大叫道:「很痛呢!」
「你也太夸张了吧!怎麽可以这样骗她?」智翔没好气地质问老师。
「哪里夸张?我不骗她,难道要事情『爆孔』(泄露)吗?」老师的回应也是理直气壮。
「你如果不在书房里乱搞,就不需要骗她好吗?我们骗她已经够多了。」
「就是骗她够多,再多骗一次有什麽关系?你什麽时候那麽道德洁癖了?」
智翔讲不过老师,只好转换话题:
「我不是道德洁癖!我只是不想要做那麽危险的事情。」
「危险是危险,但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哪里刺激?被抓到要上法院的是我耶!」
「你那些都是假设性问题,你有被抓到吗?没有。事情有『爆孔』吗?也没有。什麽事都没发生,你紧张什麽?对我有点信心好吗?何况你当下还不是硬到不行,最好是觉得不刺激啦。」
这种争执对智翔而言,根本就是不对等的争执,他的辩论对手是一个比他年长十多岁的大学教师,而且是个学生都认为他口才一流的老师。你对他讲再多道理,他都有一堆歪理来替自己辩驳。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吵到宿舍前。
智翔下了车,将安全帽甩还给老师。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智翔对陈老师说的是:「陈鸿晖,你下次如果再这样没有经过我同意乱搞,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此刻的智翔深深感到,陈老师这个人吃硬不吃软。他坏,你要比他更坏才治得了这个败德男!
在两人各自分开後,老师仍然不断传来讯息向智翔解释,但智翔早就对他的玩法看得一清二楚,陈老师总是喜欢用一长串的解释来逼迫智翔勉强相信或屈服於他的说法。只是智翔这次完全不想要与他妥协,毕竟这种玩火行为早已越过了两人关系的红线。
饭局过後的期末考周,智翔在书本堆中努力地找回因为谈恋爱而未吸收到的知识,而老师也忙着出题目、改考卷、给成绩,两人没空见面,书房事件也就这样淡了下去。好不容易热烘烘的期末考地狱周总算度过了,智翔虽然有两科被当,但成绩还算差强人意,像是他根本不用心的公民课,陈鸿晖老师竟给了他96分的高分,这是他从国小以来最高的学期成绩。
暑假开始後,智翔和老师仍然没有太多见面机会。老师带着小欣回南部老家陪阿公、阿嬷,智翔原本想在学校附近找打工机会,却也没适合的职缺,只好先回家过暑假。陈老师是一个充满慾望的男人,他的辞典里没有「安份守己」这个词汇,身在南部的他没事就发一些淫秽的讯息给智翔,智翔只得回他一些「我好想被你火烫烫的大屌干」、「我想你想到前面後面都湿了」之类的话,才能免去老师的不断骚扰。陈老师的玩法还不只这些,他也会在空档时,要智翔和他玩情色视讯,智翔只能顺着他的心意照办。前面这些举动也就算了,陈老师还藉口有事,把小欣托给父母照顾,自己两次开车跑到智翔居住的镇上,约智翔道汽车旅馆开房间。
一般有种说法是情侣间的「热恋期」大概是三个月到半年,智翔和陈老师「交往」也差不多有半年时间。这阵子智翔开始有种想法,觉得自己和老师交往也快半年了,他虽然还是那个口若悬河的帅帅轻熟男,但以前常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少了些,对智翔也不再那麽温柔体贴,唯一没变的是他永远都得不到满足的性慾。想到这里,智翔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只是老师的性玩物,其他的一切都是老师装出来的。这种悲观的想法并非智翔想要的,他转念又想,其实陈老师不能称得上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他仍然是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他总是以「玩」做为与智翔的相处模式。但智翔自己却喜欢这种玩心重的男人,智翔最爱依偎在老师身旁,听着他无边无际的高谈阔论,智翔觉得这个像大哥哥的男人相处起来轻松,也有厚实的臂膀保护他不受伤害。但到现在这种想法看起来却是一厢情愿,事实上,在无意识中伤害智翔最深的,不是别人,就是陈老师。
智翔在同意与老师交往前,就很明白知道这段包含「外遇」、「师生恋」与「同性恋」多种劲爆状况的「爱情」并不容易走下去,但他愿意牺牲自己与老师在一起。只是半年过去了,智翔发现真正在努力维持关系的是他自己,而老师却只扮演着「游戏者」的角色,至於「被游戏」的对象,当然就是智翔。
想到这里,智翔越想越不对劲,他觉得自己再这样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