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爸，快呀，小雪掉河里了。”
“啊。”几个人这就啥也不顾了，赶紧跟着小栓子跑。远远地就看见小材子在河里直扑腾，岸上有两个游人也正脱鞋要下水。小栓子一边跑一边跟我说：“材子哥去 救小雪，叫我快喊你。”我跑到河岸，甩掉鞋就跳进河里，老叔也紧跟着跳了下去。你说我也不会水，这一下去，就沉了底儿，跟着，喝了几口汤子，人就蒙了。等 我再睁眼，见一个当兵的正嘴对着我嘴地给我吹气。我扑楞一下坐起来，看见我旁边躺着浑身净湿的小雪和小材子，几个游人正忙和着人事不省的俩孩子。川子舅站 河边那紧着喊：“这边。这边。”小栓子也站河边叫：“爷。爷。”这会儿，小雪睁开了眼，她扭头瞅见我，叫了声“爸”，就爬我怀里大哭起来。帮忙的游人叫， 说：“好了。好了。”那边的小材子哇哇地吐了几口水，也坐了起来，他扭头瞅瞅我，又低下了头。我抱着小雪，喊小栓子，说：“你爷呢？”
俩孩子跟我都没啥事，惟独老叔进了医院。老叔是把我拖上岸後，再回去救孩子时，戗的水。我在医院守了老叔一天一宿。* ~: h' u: l( d# ?: z4 I% L
半夜，老叔咳嗽了一声，醒了。他睁眼就问：“几点了？”
老叔昏迷不省那阵儿，我光顾着急了，是一会儿摸摸他手，看还热乎儿不；一会儿又趴他胸脯上听听，看还有气儿没。这会儿，见老叔醒了，我哭了。我撰着老的手，盯盯瞅着老叔说：“叔啊，你都把人吓死了。”9 W: z2 a. }& y f& B& j
老叔抬手，弯着手指背儿，抹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哭啥？”他问：“孩子呢？”
“他们都没事。”我说：“都回家了，有师娘看着呢。”5 z9 o- h5 O. ^
老叔说：“饿了。”) e7 I/ e P; F# @" t4 T
“哎哎。”我赶紧去拿槽子糕，说：“川子舅买的，还没动呢。”这就倒上开水，掰着槽子糕，一块儿一块儿地喂老叔。还真不善，老叔一气吃了三大块槽子糕，又喝了半茶缸子水。这就跟我说：“咱回家吧。”
“嗯。”我说：“等天亮，咱就回家。”见老叔那有气无力的样儿，我真觉着，老叔是老了，有了白头发不说，脸上也有了皱纹，腮帮子上的肉也有点往下堆。我瞅着老叔的眼睛说：“再回家，家里活儿，啥也不用你干，你就给我老实儿呆着。”& r# e; q/ l @5 Y$ y* \
老叔笑笑说：“那我不成白吃饱儿了？” 2 P# @# }$ T" F3 y9 z/ }
我说：“叔，我这条命是你给的。”3 a8 V, W( ?9 K
“傻小子，我哪有那麽大本事啊。”老叔把腿往床边那挪挪，说：“睡会儿吧。躺我边上。”
一早儿，天刚亮。老叔就起来了，他够着鞋要下床。我说：“你要干啥？”8 V( l) D$ e; I& L& N; O/ F; {' ^% p
“尿尿。”老叔说着，穿上鞋，就往外头走。6 V# i. r; E) C/ h) R# G- A4 |) H
我拉住老叔说：“你看你，我给你接呗。”
“我又不是木头人。”老叔说：“全好了。”这就出了门。我赶紧跟着老叔往外走。老叔撵我，说：“上厕所你跟着干啥。”等老叔从厕所回来，洗了把脸，说：“得赶紧上班去啊。”6 H; e* c: d6 F. |
我说：“上啥班呀，歇两天再说。一会儿我给你厂里挂个电话。”( H; |% N, b' |" X1 V4 K& m
老叔说：“这也没事了，不上班干啥？” ^( H# [, _' h, b5 S' i
“不行。”我说：“咋的也歇两天。”5 q7 [# e8 K0 W
我这整跟老叔强着，川子舅来了。我跟川子舅说：“你瞅瞅，这还没好利索，他就要上班。”1 m3 Z ?' `$ J, J. X
“哈哈。你爷俩还掐呢？”川子舅说：“听我的，这能下地了，咱就家去。”
我说：“对，回家。”这就叫川子舅跟老叔先走，我去把医院的手续结了。 B2 f* x3 u6 L" I' o
“你快拉倒吧。”川子舅说：“这大早起的，算账的大夫还没上班呢，下晌儿再说吧。”我这就跟川子舅押着老叔回了家。到家，川子舅把老叔往炕上一按，说：“给我老实呆着。我可跟铁头他娘说好了，看住了你。”
“好好好。”老叔说：“我就老老实实呆着，你俩就别守着了。该上班上班去。”5 U4 y( ^0 q$ `. R! v5 r
“班上还真有事。”川子舅说：“得，我先去。你得在家等我，我下晌儿就过来。” & ?; O# C5 E0 U9 ^
老叔说：“都挺忙的。”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