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过完阳历年一上班,我就瞅老叔像是不通快,就问老叔:“咋的了?”老叔:“说没事。”这就跟我说,他想把师娘在咱家的事给辞了。我说:“好好的,为啥 呀?”老叔说:“现在是新社会,这还雇着人,不像话。再说,你、我跟大夥一样,都是拿工资的。”我明白老叔的意思了,就说:“行吧。反正孩子都大了,再 说,我下班回来也能做饭。”
那天傍黑儿,师娘炖了一锅酸菜,老叔拿出酒,叫二倔子跟他喝两口,也叫师娘也带着小虎子和秀珍跟咱一块吃。吃着饭,老叔跟师娘说:“铁头他娘,你瞅咱家,我跟全子俩光棍儿带着仨孩子,还真多亏了你老两口子帮衬呢……”' R/ B& N2 ~! U" O l% J' M* Z0 E4 `
“呵呵。”二倔子就说:“关大哥,我可是知道打光棍儿的滋味儿,老他妈难受了。哪天,叫铁头他娘给你张罗一个?”他跟老叔说:“秃子妈那bi娘们儿不行,你别听他瞎bibi,我都没看上……”
“这还没喝呢,就说酒话。”师娘推了二倔子一把,说:“都不挨边儿的事儿,你胡咧咧个啥?”
我也紧搥二倔子,说:“当孩子面,瞎说啥呢?”
二倔子就冲我笑,说:“要不就是你想老娘们儿了。”4 M) Z. a7 f, g
我说:“不是那个事。”
“我这都老头子了,不找了。”老叔笑笑说:“现在,我核计的,就是这个家。”
我知道老叔这是想说师娘的事,就跟老叔说:“叔,咱家的事你打谱。”2 S) v" t3 P" U/ o
“啥你家,咱家的。”二倔子像听岔了我的话,他说:“那咱两家就差睡一铺炕了,不就多他妈一道墙吗?”7 k1 @" A/ {" F
师娘也说:“栓子他爷爷,今个儿这话,你说得我直纳闷儿。那咱家你也知道,就靠虎子他爹这点工钱过日子。我带小雪、小栓子啥的,那不也是连着带我虎子、带我小珍子都有了?我做饭,也没少在这吃,还拿着你的工钱,该说是你帮我们这一家子才对呢。”5 Z' l" h( n' J
老叔就低着头叹气,说:“咱俩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咋回事,心里都明镜儿似的。我是本打算就这麽梱着过呢,可是……”/ Z! x2 d# V4 K% }
“关大哥,你准保有事。”二倔子就说:“我可是拿你当哥,有啥话你就照直说。没事儿。”8 ?8 ]3 ^% c7 b" k. B- r$ B" X) G/ Z
“是呢。”师娘也跟老叔说:“你准有啥事,敞亮地说。我不糊涂。”
“那我就直说了。”老叔说:“孩子们大了,都上学了。铁头他娘也该喘口气了。”; I1 [) n& ^) H7 F
“咳,我听明白了。”师娘说:“栓子他爷爷,你不说,我还想跟你说呢。我这正跟虎子他爹紧着核计呢,说咋跟你张这个嘴呢?这不嘛,街道成立了生产组,要把妇女们组织起来,说也为咱社会主义建设出份力。秃子妈都来拽我好几回了,我也核计想去呢。” T0 {* X0 j" L6 ~) g; G
“那好啊。”老叔说:“参加工作,比在家强。”
“栓子他爷爷,你就尽管放心。”师娘说:“生产组离家近,孩子回家吃晌午饭的事,还是我包了。”$ o d' S. c# g h# l. X
“行。”我说:“师娘,我跟老叔加一块儿的工资,过日子足够。以前咋给你,往後,还咋给你。”) f7 ^- P3 a) ?, K- ^2 t
“那咋行?”师娘说:“要那的,我成啥了?”, ?" j$ D* T* v% S& y' o4 ^; i
老叔说:“你是全子的师娘,就算全子孝敬你的,成吧。”) t' D* c: L2 o, W k* x; Z
快过春节了,老叔说,趁春节放假,他想去看看玉良。我说,要去,最好先给玉良写封信。老叔说,行啊,就叫我给玉良写。我照玉良给我留的地址写了信。可半个 多月过去了,也没见玉良的回信。到了年初二,我接到了一封信,看看信皮,还是我邮给玉良的那封啊。细看看信皮,上头盖着“查无此人”的大红戳子。这可真是 奇了怪了,地址也没写错啊,咋就会查无次人呢?老叔也挺纳闷,就叫我再写一封。可这封信,都快到五一了,还是没回信。- V6 a7 ^8 L9 V) _& }
“五一”放了两天假,1号那天,我跟老叔都去参加郎师傅女儿的婚礼。当天晚上,老叔就拿着玉良留给我的地址,坐夜车去了锦州。第二天傍黑儿,老叔回来了。 我问老叔:“见到玉良了没?”老叔光叹气不说话。我说:“你到是说话呀。”老叔就忙着给孩子们份带回来的吃喝,我再问他玉良啥的,他就跟我扯别的。吃了 饭,老叔说累了,说要进屋躺会儿。我收拾完家什儿,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