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这菜的确被人动过手脚,他怕是都知道是谁做的,舒作诚站起身,招呼来方才为他们上菜的小二,明知故问道:“刚刚可有人碰过这盘菜?”
谁料小二却道:“没有啊,这都是我才从后厨端上来的。”
韩昭此时也茅塞顿开,起身四处张望,希望能从客满为患的大厅里寻到那人,无意间,他同舒作诚视线相交。
那是两双异常清亮的眼眸,冷静中夹杂着几分自信。只不过舒作诚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激动,几分迫不及待,还有几分的跃跃欲试。
“你家后厨在哪儿?”
小二伸手一指,就见那人挤过来往人流,朝前处疾步而去。
“你在此处不要乱动,笋肉吃不得。”韩昭低声对白均一嘱咐了一句,便也跟着消失在人海之中。
舒作诚赶到后堂,被该处伙计张罗着出去,他连忙开口询问是否有外人混进来过,才得知曾有几个叫花子之前来讨过干粮。
叫花子?不对啊。
舒作诚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又问到这些人离开时的方向,出口,这才跟着相同的路线从客栈后门奔了出去。外面雨大,长久不曾修缮的路面上泥泞不堪,雨水被大风牵制,打湿他鹅黄色的外衣,弄乱了他的发髻。
他一只手安在额上挡着雨水,一旁转动身形四处查看。街道上商家赶着雨频频收了摊,情形混乱,他一时所寻无果。
“你出来!我可没心思在这儿淋雨。”他喊了一句,声音被云水之声吞没。
不远处巷子前立着一个人影。
舒作诚确定自己看清,连连跟上前去,置身于一个荒凉院落之中。他将院门关上,见那人引着自己入了茅屋,该人穿着的确败落,这一点出乎自己之前的预料。
“对我下毒,是什么意思。”
舒作诚开口询问,那人他认识,即便数着其对舒渝非的关系来说,也不至于会用毒来引他现身,他扫扫身上的水,借着昏暗的光线来看清楚对方的身形相貌。
“不用这么个损招,怎好意思把故人给引出来呢。”许深抖袖甩却身上的雨水,低头整理着脏乱的衣摆。
故人?
这故人……又是几个意思?
听他口气,可是看出来什么?
不会吧。
许深如今应该已经成为东磬的一把手,为何要称舒渝非这个黄毛孩子一声故人?舒作诚不解,此时只觉得内心慌乱,背后寒凉。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谨慎问道。
许深笑了笑,对他道:“不用在我面前装,你此时敢跟我上前,我便已经看清你的身份。”
“舒作诚,别来无恙啊。”
“哟。”舒作诚低声嘿嘿笑了,他用袖子擦过头顶上淌下来的水滴,对那人说道:“怎么,连声二叔都不叫了?”
少年的身体里若是平白无故道出来一句这样的话,还真是有些渗人,再加上舒作诚本人的一脸故作镇定的阴笑,此处场面可想而知。
他向前迈了一步,开玩笑一般唤了许深一句:“侄女婿?”
他装作自己提前已预料到的处变不惊的模样假装稳住场面,这气势可不能说丢就丢。他的这声侄女婿可是唤得有理有据,当年许深可是娶了舒作诚的侄女舒泠为妻,舒作诚作为舒家的二爷,是堂堂正正的长辈,理应受得起许深的一声二叔。
许深倒也是神色淡然,对此毫不意外。他身着一件已然脏兮兮的月牙色长袍,外挂了一件旧蓑衣,脚上是一双漏了洞又被浸透了的草鞋,他蓬头垢面,过腰的长发扭曲在一起不知打了几个结,活生生一副逃难的模样,客栈里的人方才称其为叫花子也丝毫不过分。
舒作诚一副略带嫌弃的模样上下打量着这个曾经一度丰神俊朗的玉面郎君,舒作诚兄长舒悦膝下无儿,偌大的东磬理应由此人继承,万不该变成此番模样。
他脑海中瞬时闪现出好些导致他沦落成这样的缘由,他见其只是在对面颔首不语,愈发奇怪:“你怎流落至此?”
“如今倒不该叫我侄女婿,你不知,我同泠儿多年前就已和离。在下已同东磬没了牵扯,也不必再受着死规矩,尊你为二叔,淡了从前的交情。我如今只是一闲散自在的野道士。”好在许深生得不错,此般折腾下来虽是颓废,但自身气质尚在,颇有一番特殊的潇洒。
舒作诚本想开口询问,话将出口却又忍了下来,他试探性地问道:“……所以说?”
他年轻时曾在训真待过一阵,之后同训真结交甚好,特别是与苏宸,许深,夜合,师兄妹三人。
所言有理,的确是故人相见。
故交,旧友。
二人重逢默契备至,并没有见外可言。
“如今你大哥舒悦依旧担任庄主,只是年老体衰撑不了多久。泠儿在一旁帮衬,唯一的少庄主……是舒渝非。”许深把那沉重的蓑衣卸下,随意丢在一边:“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所问的好笑一事代指什么,怕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