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雪平吸了吸鼻子,然后对我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在你外公走后两年才知道的。那应该是他用业余时间写的,他生前我和你舅舅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有你外婆清楚。很可惜,你外公的手稿你也不会看到了,你外婆在你外公下葬的时候,把那本书的手稿跟着一起放到了墓室里面。”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本书现在还有卖的吗?”
“早就不让卖了。两党和解之后,首都的过渡联合政府把这本书就给禁了,别的国家似乎也没有卖的地方,但你在网上应该还能查到相关资料——书名叫《沉重的促织》,一共五部。但其实只有前两部是你外公以『燕山怪客』为笔名写的,剩下的那些续写的两个作者的笔名分别叫『后会X无期』和『竹影随行』,但很明显,不是你外公的手笔。故事是个穿越小说,主人公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未来,在那个世界,国家依旧是红党执政,国家在很多事情上还不是像今天这样开放自由;但是在红党一党独自努力之下,国家从经济到军事、再到主流文化方面,在国际上的地位都远超过咱们所在的现实世界。虽然没有这样的开放、自由,但实际上,平行世界里的那个国家却对很多事情更加包容、人与人之间也相对的更加和谐;反倒是在书中的那个世界里,某一些标榜着自由、开放的地方,却在承受着暴力、仇恨,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他们更容不下与自己观念背道而驰的群族。”
“呵呵,这听起来,反而更像咱们所处在的现实里。”我对夏雪平说道,“也难怪,这样的书必然会被国体变革之后所查禁。”
夏雪平抬起了头,看着我说道:“就是在你外公去世之后,这本书才开始越来越火。后来有人见原著作者不再更新,才有了续写,那两个作者,每个人的写作风格都不同,但各有各的特色,于是也使得你外公的那两部原著更加出名,并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喜欢。但是最后,这部书到底是遭到了蓝党和当时还没组成『地方党团联盟』的全国上下四百多个党派集体舆论围剿;迫于这样的压力,联合政府不得不把这本书彻底封杀,并且追查所有的作者——而当他们发现最初的两本原著作者,居然是你外公之后,这件事便没人再提了。呵呵,今天蔡励晟说他很喜欢这本书,我看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他很崇拜你外公那个人而已。”
我点了点头,又对夏雪平问道:“蔡励晟之前跟外公、跟你也都见过?”
“见过。只不过十九、二十年前,蔡励晟还是个同时在经商的市级议员而已。
当年两党刚刚和解没多久,红党经历了不少党员流失,蓝党和地方党团刚刚建立,他们这些人为了仕途,到处瞎寻了不少门路。像你外公这样身为不受到党政影响的独立公务机关、又是一方权威泰斗的人,没少被他们那样现在身在高位的人滋扰……哦,除了现在的那个省长杨君实以外,他还真没来过家里。”
我抚摸了一下夏雪平的秀发,见他她总算重新打起精神,吐槽着那些政治家,我便忍不住笑着看着她:“嘿嘿。那所以,你就一直很讨厌那帮从政的人。”
“对啊,”夏雪平也伸出手,摸了摸我的手背,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时候我也就像你这么大,但那么老早,却看过了那些芸芸众生的丑态百出。看得久了,自然对他们也就烦了。”
“那刚才你还得继续带人跟他谈话,也真是够折磨你的。”我看着她眼眸低垂着又噘着嘴巴,想起那些政客,脸上便不由自主地露出厌恶的表情,我心里便觉得她又可爱又好笑。
她看了看我,又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我面前:“喏,这个是给你的。”
我看了看这张银行卡,又看着夏雪平,我大致知道了这可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装着傻、逗着哏地对夏雪平问道:“你给我这个干嘛呀?嘿嘿,你是要保养我么?”
“你少来……正经点!”夏雪平对我说道,“这是蔡励晟让他那个秘书拿出来的,貌似里面有二十万。说这既是赔礼道歉,又是表示感谢。”
“呵呵,才二十万。”我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这张卡,而且心里面蔡励晟那高大伟岸的副省长形象也在继续打折,“他的一条命、外加我遭的一顿打,到头来就值这二十万么?”
“呵呵,你还嫌少?我都没想要。你我挣的工资够衣食住行的,这次的医药费也都是情报局专案组出钱。用得着他们那帮政客党棍拿钱么?”夏雪平对我说道。
“我一猜你就不能要。但你最后怎么还是拿了?为了我着想?”
夏雪平摇了摇头:“唉……后来那个翟秘书把电话打到了徐远的手机上。这张卡是徐远让我拿的。徐远还跟我说,只要不是疾病和厄灾,别人给什么,就让我收什么。”
“靠……这老狐狸的作风可真的是……”我拿起了那张卡,端详半天,最后那是递到了夏雪平面前,“要不你拿着?我是真没什么特殊需要花钱的地方,这么多钱我可觉得烫手。”
“还是你收着吧。”夏雪平对我说道,“我没什么时间,劲峰也不在家,家里的柴米油盐、煤气水电都得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