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那里倒是安了一张课桌,怀着侥幸的心里走过去,结果发现并不是自己坐过的那张课桌。但我还是坐了下去,双手搭在课桌上的那一瞬,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课堂。
我趴在桌面上,脸颊感受坚硬光滑的表面,那些熟悉而又久违的场景立刻涌上心头,恍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还是班里那个不受待见的隐形虫,每天缩在这个小角落里,猥琐而变态地意淫着全校最受欢迎的男生,日子过地虽平平无奇却也很知足。
“李老师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盯着黑板上“沉重冷静仔细认真”几个大字,问钟野。
李老师是我们的生物老师,怕我们临时换了任课老师不适应,每天硬是挺着个大肚子来上课。对于她肚里宝宝的性别,好久之前班上就开始过一轮投票,虽然我没参与,但其实也挺好奇的。
“女孩,跟老师挺像的。”
“姚厉减肥成功了吗?”姚厉是我班最胖的男生,以前对自己的体型不在意,学期中的时候突然喜欢上同级的一个女生,为此痛下决心减肥。
“没有,但他和那女生在一起了。”
“哦。那胡晓悦呢,她和403班的长跑男在一起了吗?”
自从从学校离开后,我和他几乎从不讨论学校里的事,潜意识里很抗拒关于那里的一切,直到今晚,我才突然释怀,一口气问了他很多班上的事。
他难得的耐心十足,不管我问的问题有多八卦,都一一回答了。于是我才知道,在我离开学校的这段时间里,错过了多少有趣的新鲜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紧张吗?”钟野坐在我的前面,面对着我,看我用手指在课桌上漫无目的的划动。
我摇摇头,用几乎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很快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我想我有点明白他今晚带我来这里的原因了。最近几天越临近高考,我就越发紧张,一大部分是因为考试本身,还有一部分,却是因为考堂。
经过那次事后,我对学校的排斥和恐惧相当强烈,即使过了这么久,一想到考试的时候又要重新回到那里,或许还会碰上自己的同学,我就感到焦虑,担心自己到时连考试都进行不下去,为此晚上常常惊醒。他今天带我过来,就是想消除我的紧张吧。
可当我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原先的那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里并没有那么可怕,比起恐惧,其实我更怀念自己以前在这里呆过的时光。
“那黑板上的字是你写的吧?”我问他。
“你怎么知道的?”他显出几分高兴,饶有兴致的反问我。
我笑了笑,不想告诉他我曾特意模仿过他的粉笔字所以当然能一眼认出这种隐秘而羞于启齿的事,因此故意抬起头看向窗外。
他也没追问,手机突然响起来,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我把窗户打开一些,让夜晚微凉的风吹进来,黑暗里有不知名的飞虫被亮光吸引,不断从外面飞扑进来,让我想起有次下晚自习忘关窗户,第二天早晨来上早自习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满是死去的小飞虫的遗骸时惊讶的心情。
愣神之际,眼前突然闪过几道亮光,还有卡擦的响声,我一转头,竟看见钟野举着个相机正对着我。我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脸,警惕地问他,“干嘛?”
“今天班里拍毕业照了。”他的脸从镜头后露出来,笑着看向我,“你也拍几张吧。”
哦,这样啊,难怪他今天穿校服了。我放下手,对着镜头不知所措。
“你头往左边偏一点,身子坐直。”他开始指挥我。
我笨拙地像一只木偶,按着他的指示僵硬地摆着姿势,一想到自己这个样子都会被镜子后面的他看到,瞬间满脸通红。
“好了吧。”我局促不安地催促他。
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索性站起来准备用手去挡他的镜头。
他这才把镜头移开,拉着我和他一起看刚才拍的效果。
“这张光线刚好,可以洗出来。这张糊了,删掉。这张……”我仍然对自己的外表不大自信,快速瞥了几眼里面的照片就立马挪开眼,为了释放自己心里头的那股尴尬,开始在教室里闲逛,留他一人在那里对着里面的照片删删选选。
“你要穿着校服拍几张吗?”他突然转头问我。
校服吗?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套,简单的短袖T恤运动裤,比起钟野,确实要随意很多。
毕业照,当然是要穿着校服拍才更有纪念意义吧。虽然之前从没想过这种事,但既然被提起了,多少还是会觉得有点遗憾。
“我没带。”我看着他,有点无辜的语气,“你没跟我说要穿这个。”
“是我的错。”他笑起来,接着在我诧异的眼神中脱了上衣,光着上身递给我,“穿我的。”
“这……”不好吧。我本想立马还给他,但他却不容分说地开始拉着我衣服下摆往上扯,情急之下只好连连叫道,“我自己脱自己脱。”
他的校服干燥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