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上前。
天子龙颜一怒,谁活的腻歪才想要往上撞吧。
下头人噤若寒蝉,一时只听得小主子脚踏石板挑剑破空的簌簌响动。
“陛下还没忙完政事么?她可曾用膳了?”
“陛下自有定夺,小姐您莫要担心,陛下吩咐,晚膳您与翎小姐二人同享不必等她。”
抄手回廊上,披风女子捧着暖手炉步履匆匆,一劲装女子从旁劝阻,规矩抱拳一拜再拜。
今日太多的跌宕,庄太后下落不明之后是她自己贸然涉险,乃至方才傍晚时候在聚贤庄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直至最后庄太后不惜舍身庇护……她们经受太多深刻入骨的悲欢离合,裴清雅已是如此,视庄太后不逊于亲生母亲的小皇帝叶庭昱与庄家小姐?绯翎更是千百遍的痛苦难言,裴清雅好半刻才哄动?绯翎止住哭声,抽身寻觅叶庭昱去处。
她惦念叶庭昱,岂止于茶饭不思?
凌意百般劝说不抵用,裴小姐一往直前,执意要去书房亲眼一瞧方能安心。
书房自然是冷清无人的,门前半个侍卫都无。
裴清雅愣了一愣,推门向里递一眼,回首咬牙,“凌意!欺上瞒下,你好大的胆子!”
裴清雅罕见动了怒,凌意及两列侍女纷纷跪下受训。
“陛下现在何处?!”
凌意垂首,跪的端正,“臣不知。陛下吩咐,命臣寸步不离保护您与翎小姐。”
“我与翎小姐寸步不离别院,何须你来保护?你是陛下的御前侍卫,该当看顾她才是!”裴清雅转身急着去寻人,凌意自行起身匆忙跟去,两列侍女挑灯碎步跟上。
“陛下!”辗转寻觅到东跨院,循声而去,裴清雅遥望见叶庭昱院中舞剑,众人围观不敢上前。
瞧见她安好一瞬安心,一瞬又忧心不已,叶庭昱那架势,如何都不像是剑舞怡情的。
“她这般样子,多久了?”裴清雅拦住一个机灵来问好的小侍卫,慌忙问道。
“回小姐您的话,陛下在此练剑,近三炷香时候了。”小侍卫一转眼珠,主动拦下传话的活计转身扎回围观人堆里。
小侍卫不敢上前,在院边沿扯嗓子上奏天听,“陛下!裴小姐亲自来请您了!您龙体要紧,快请歇息吧!”
小皇帝为此置若罔闻,对着空气胡乱一气左劈右砍。
裴清雅推开凌意阻拦的手臂直步而去。
“小姐,不可!刀剑无眼!”
“让开!”
凌意请不动裴清雅回去,更劝不动小皇帝息怒,她转身先入院里,冒大不敬之罪近身小皇帝面前,徒手躲剑。叶庭昱更气,向她反击,凌意一退再退,俯身回旋避过锋锐反手握住剑背。
叶庭昱回手躲闪,手腕一翻,带的长剑凌空翻转。
呼啸声后,寒剑落地,叶庭昱未动,攥拳立于原地,气笑,“凌意,以下犯上,你真是好啊!”
凌意先于责问降临直身跪地,她前挪一步,不动声色将长剑请远了些,“臣知罪。”
“是臣女托凌大人来请陛下,请陛下莫要牵连旁人。”裴清雅顶着天怒上前,站到小皇帝面前福了福身子,“天色将晚,请陛下回去歇息,”
叶庭昱见她来,眉目平和许多,不再硬撑着,嗓音轻柔掺几分喑哑,“你怎地跑来了,小翎儿还好么?夜深露重,快回房间歇着。”叶庭昱想伸手牵她,手递出半空不知怎地又垂下。
裴清雅临近,俯身牵了她手,触到一手的冷汗,蹙眉,隐忍心疼道:“陛下忧心我忧心翎儿妹妹,不曾记挂你自己么?”她将自己暖炉递出去,捧给叶庭昱手心,又用双手去捧她的手。
“……你们都下去。”叶庭昱垂眸,心防打开,隐隐有想落泪的冲动,她爱重的女子惦念着她,如此想想都够知足,她招手驱赶下人,众人离去后她牵裴清雅去石桌边坐。
石凳上铺有绒垫,叶庭昱暂且拦住她,将四个石凳的绒垫归叠一处拉着裴清雅坐下。
裴清雅摇头,抽回两层绒垫给她,叶庭昱不肯收,埋头先坐下,裴清雅坐来她身侧,心头小小郁闷着,咬唇思量再三与她道:“臣女有一话,陛下不喜臣也要说……如前番聚贤庄一行,陛下任性莽撞,舍身冒险,如何是天子应所为?您贵为九五,凡事当以大局为重。”
叶庭昱眼眸低垂听她控诉自己不是,听闻所谓“大局”时,冷不丁抬起头,执拗争辩道:“可你与母后涉足险境,我做不来高枕无忧!”思及庄太后,小皇帝咬牙愤然,“此仇不报非君子!若救不回母后,劳什子的皇帝不做也罢!”她捏拳捶在石桌上,裴清雅倾身捉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心疼得眼眶泛红,“臣女不懂为君之道,只是想着异地而处,若太后娘娘在此,必不应允陛下贸然行事。”
叶庭昱弓腰垂首,斗败公鸡似的颓唐,她闻言哽咽,道:“……是我无用,连累母后与你受苦受惊。”
她灰败模样自怨自艾更教裴清雅难熬,裴清雅坐不安稳,起身到她身旁,缓了口气轻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