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望着和小时候判若两人的哥哥,终是默默地挽着秀才的手走了。」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秦长生的神色骤然冷厉了下来,他直直盯着洛清厥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殿下莫要心急,不妨听完再作评价?」
洛清厥不紧不慢地说,「哥哥死后,妹妹与秀才的日子倒是过的还算美满,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秀才本性暴露,很快就将家产败光。一次酒醉后,秀才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原来从妹妹那离开以后,哥哥竟是找上了秀才,在秀才的再三保证下,为了妹妹的幸福,哥哥竟是主动承担了罪行。得知这一切的妹妹发了疯似的跑出家门来到哥哥墓前,却发现许多年过去,墓碑周围却是长满了杂草。」
「殿下有什么感想?」
洛清厥微笑着,为秦长生斟满了茶,长长的袖子垂到桌面,边缘绣着淡粉色的梅花。
「很感人的故事,」
秦长生并没有接过茶杯,他以手扶额,并不看洛清厥,只是低头看着桌面,「可是我并不喜欢这个结局。」
他的鼻腔有些酸涩,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曾经无数次在他打瞌睡的时候狠狠敲他的头,那个人曾经无数次地在夫子面前据理力争,为自己开脱。
那个人曾经在自己闯祸后气得满脸通红,最终却放下了高举的手,只是轻轻地告诫他下次不要了。
那个人曾温柔地牵着他的手,许下厚重似誓言,那个人曾像一束光一样蛮不讲理地穿透了他的世界,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永不消逝的刻痕。
可也是同样的一个人,突然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手,从他的生命中突然离开。
「可若换作我是故事里的哥哥,我绝不会将妹妹的幸福交到他人的手上,我会用我自己的双手保护她。」
秦长生握紧了双手,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既然已经许下了誓言,又怎么能够背弃呢?「殿下……」
洛清厥望着微微颤抖的秦长生,轻声说,「你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么证明你还是能够体会到陛下对你的良苦用心,可既然知道,却为何又要干出这诸多放浪无礼的事情?为何至陛下的苦心于不顾?」
「我们姐弟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嘴。」
秦长生抬起头,冷冷地说道。
「虽然我是外人,」
洛清厥加重了语气,「可陛下是如何对你,我自认略知一二。殿下,你若是觉得陛下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却也大可不必以这般幼稚如孩童的行径与陛下赌气。」
「孩童?」
秦长生笑了,「你说我是孩童?」
「不懂事的,不就是孩童么?」
洛清厥叹了口气,「殿下,我的话或许说重了些,可我是真心想要为你们姐弟做些什么,望殿下能够理解。陛下日理万机,殿下应当更加体谅才是。」
「我再说最后一次,」
秦长生站起身来,重重地说道,「我们姐弟间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操心!」
虽然是想为这对姐弟做些什么,可是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贸然相劝,如今想来确是有些冒失,想到这,洛清厥的语气不禁缓和了许多,「殿下,你与陛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不过,若非是联想到那天屿兮执意求我的情景,我是万万不会出言相劝的……」
洛清厥后面说了什么,秦长生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回荡,「若非是联想到那天屿兮执意求我的情景……」
「若非是联想到那天屿兮执意求我的情景……」
「若非是联想到那天屿兮执意求我的情景……」
「我姐姐求你?」
秦长生站起身来,伸出手直直地指向洛清厥,吼道,「洛清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姐姐是何等人物,也会来求你?」
迎着洛清厥的目光,秦长生轻蔑地笑笑,「什么「二十岁国手」,在我看来,弹得还不如青楼里卖艺的娼妓!」
瞳孔猛地一缩,洛清厥眸中的厉芒只在瞬间闪过。
方才的那番对话,即便秦长生的回答如何冷硬无礼,可以她淡泊的性子,却都能坦然以对,不生波澜。
可这般粗鲁无礼的羞辱,却是触及到了洛清厥的底线,她的语气骤然冰冷,斜过视线,再也不看秦长生,「既然如此,那么殿下请回吧,以后也不必再来了。」
「洛清厥,你真的应该感谢我姐姐。」
秦长生转身,准备离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停在原地,回过头,示威一般淡淡地瞥了洛清厥一眼。
「殿下,你拿来的东西忘记带走了。」
洛清厥叫住秦长生,指了指桌上的皇冠,语气却依然是那般冰冷。
秦长生这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他静立在原地,低头笑了笑,那笑吞阴冷而扭曲,甚至……还带有几分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