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来。
「易先生,萧将军他……」看了一眼半醉半醒的萧平,传信兵还是转向了易伦,「这里有王爷送来的书函,一封给萧将军,一封给易先生,不过萧将军既然现在醉了,先生代收也是一样的,王爷有嘱咐过小人。」
接过两封薄厚不同的书信,易伦将传信兵遣下,并将萧平送进帐内交给小厮安置,自己则拿着信件向营帐走去,越临近,心脏的跳动就越发强烈,简直好像必须用手按住才能控制着不让它跳出来一样。
点上蜡烛,他强抑着激动的心情,逼迫自己先拆开了给萧平的那一封,快速地扫过,大体是告知了永国与原国之间的交战情况,原国三分之二的领土已被攻克,现在原国国主已有投降之意,两国正在遣使谈判,相信不出半月整个原国就将归入永国版图之内。
放下这封军函,易伦闭着眼睛慢慢拆开给自己的那一封信,展开信纸,睁开双眼看去,上面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用熟悉的笔迹所书写的两个字——「回来」。
「你……你干嘛写这种东西,什麽都不写多好……要不就写一堆无聊的废话多好……什麽『回来』,我偏不回来……」易伦摀住眼睛,躺倒在床上,不想起的时候不知相思重,面对只此两字,却才知相思已成灾,归心似箭。
次日大军开拔,踏上了返回永嘉的路程,来时漫漫长路,在大家思乡心切的情绪之下,竟显得变短了,即使日夜兼程,也没有人叫苦叫累,都更愿意快点回到家去,因此大军的行进速度十分之快。
只是离永嘉越近,易伦越感到身体虚弱无力,起初只是四肢酸软,脚步乏力,还以为是赶路太快导致劳累过度,因此也没有太多在意,但再过了数日,连萧平他们都能够看出他身体的不对劲,不只脸色苍白,而且连用饭都渐困难,每天吃的东西还比不上他们武将的一餐饭量。虽然请了随军大夫来诊治,但大夫也看不出究竟是什麽原因,开了几副补气强身的药,吃了後却不见什麽效果,令萧平他们十分着急。易伦自己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问题,还好神智尚算清醒,一时间应该还不致突然恶化,为了不影响回国的进程,於是向萧平下令正常行军,自己则多数时间待在马车内休养。萧平见他情况愈见糟糕,也想尽早回到国都,好让御医诊断,因此就听从了他的命令,私底下则修书一封将情况详细描述,差送信兵火速送往封昊处。
大军临近永嘉城之时,易伦已是每日只有一小半时间能够维持清醒,其它时间则昏昏沉沉,人也已经瘦弱到几近形销骨立,看得萧平萧果他们急在心头,只盼着立刻见到国都城门,若是易伦有任何闪失,他们这些人只怕要提头去见王爷。
终於,大军於离开泉国二十余日後到达都城外十里长亭,而那里,一个人,等候已久。
二十九
穿着黑色外氅的那个人站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明知这样的短短接近相较於曾经远隔的千里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可是仍然无法放弃,哪怕早一刻见到也好。
当两地分离的时候,可以控制着自己一切如常,起居饮食,处理公务,甚至到他的府里去转转。因为知道就算产生了任何的冲动,想要立刻去见他,这样的冲动也会在能够行动之前就被化解掉了,自己还是那个冷静的自己。但是,当收到萧平的信後,知道他就要回到自己身边,却是已经出了问题的情况下时,心底的疼痛,怎麽也无法抑制,但是,不能冲向他,不能弃自己的责任於不顾,只能站在这里等待。
当萧平萧果率领着大军来到十里长亭时,看到的就是已经等待了两个时辰的王爷主子。两人明白情况,没有多加赘言,直接将封昊引到队伍中易伦所搭乘的马车前。
掀开车帘,出现在封昊眼前的是一个蜷缩在厚厚棉被之中的瘦弱身影,看不到正脸,但单从那露出的肩膀就可以想像,被下的身躯已经比分开之前又消瘦了多少,而且他对於周围人事几乎毫无反应,即使现在正被一双灼热的眼神注视着,仍然深陷在沉睡中,或者该说,是昏迷中。
「他这样子……多久了?」想要去碰触的手又收了回来,现在还不行,不能失控,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令封昊觉得身上的责任是一种束缚。
「已经……快半个月了。」萧平小声答道,「不过王爷不要担心,易先生的情况一直没有太大变化,应该……於性命无损。」说到最後,他的声音已几不可闻。
「是吗……」放下帘子,封昊强迫自己走远,直到可以控制情绪了,才对身後的萧平说:「先回去吧。把他直接送回府去,御医已经在等着了。」
「是,王爷。」看着封昊走向自己的坐骑,萧平无声叹息,老天爷,你保佑易先生这次能平安无事吧。
傍晚时分,易伦府中的卧室内,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床头。
「怎麽样?」十分难得的,易伦此时是神智清醒的,没有陷入昏睡中。
轻轻握着他露在被子外的手,封昊低头看向十指交缠:「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你知道我对这些东西不了解的,是毒吗?」偏头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