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刚才一直没吭声的易伦突然开口,周敬言和张说都转目看向他,周敬言一比手:「先生请讲。」
给了萧平一个安抚的眼神,易伦上前一步,说:「现在我们两方无非是在敝国援兵上出现了分歧而已,这其实很好办,为防大家陷入混乱的争执当中,不如我们来个公平的辩论如何?」
「辩论?」周敬言一愣,问:「先生所说的与雄辨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了,」易伦插手而立,摆出权威的姿态,「我所说的辩论,是双方派出相同人数的选手,就特定话题进行讨论,并且要限制每次发言的时间,以保证公平,整个辩论的总时间也要有限制,这要比雄辩规范得多。国主,相信贵国人才济济,应该不会不肯与在下和萧将军进行一场小小的辩论吧?」
「这……」周敬言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看向阶下张说处,张说略一沉思,向他点了下头。周敬言见他也应允了,转向易伦说:「既然先生有此兴致,寡人怎能不成全呢?顺便也可见识一下『天命』先生的风采!」
於是,泉国一方派出了刚才向萧平挑衅的两人,经介绍之下,易伦才知道青脸的那个叫祝炎,长须的叫韩莫冬。
萧平将易伦拉到身侧:「先生,您现在这是什麽打算?」
易伦给他自信的一笑:「你放心,要比辩论,他们还赢不了呢。」好歹自己也是文科类重点大学的学生,辩论赛也参加过几场,想在现代规则下赢他?还要再等一千年再说。
在易伦的指导下拿来一个适合的沙漏摆在殿前,正反两方分立两侧,每次发言时间不超过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由张说负责监时,易伦
主动把先发言权让给了对方。
祝炎先开始说:「永国此次虽然名为援助我国,但却只派了五万人马,并且由一位资历不足的新将率领,在下简直想不通贵国是何意图。或许,贵国本来就是有其它意图,只是假借联盟的名义而已?」
见他说完,易伦示意翻转沙漏,站出来辩驳:「首先,我要说对方你偷换概念。为什麽我国派五万人马就证明我们有其它意图?五万人马就不能打胜仗,支援贵国了吗?贵国的兵家之道原来就是如此肤浅而已吗?还有,对方辩友,你的理论根本没有经过严密论证,你说我国由资历不足的新将率领是无意援助贵国,何谓资历不足?一个将领的才能不能单只看他领兵的年头吧,否则年轻将领要如何出人投地?难道老将们就不是从新将阶段走过来的吗?对方可以调查一下我方萧将军的从军历史,绝对可以证明他是一位有卓越才能的将领。因此,我国此次是真正为两国安危着想,力求共同抗敌的!」
一说完,易伦立刻自行将快要漏完的沙漏翻转了过来,以求减损对方的时间。可是,殿上的人都已瞠目结舌,一时间无人有反应,易伦这种辩论技巧对他们来说简直闻所未闻,连祝炎和韩莫冬也愣瞪着他,直到张说发出轻咳声,他们两人才回过神来。
一眼看见沙漏已经漏掉了一小半,韩莫冬赶紧站出来说:「易先生此言差矣。这次离国派了六十万大军前来攻打我国,并且又是皇帝亲征,声势不可谓之不盛。而当此际,我国已经只有紧守大江,凭借天险御敌,局面僵持不下。贵国肯派援兵自然是好,但如此少的兵力和如此没有名气的大将,与离国一比起来,简直……」
「抱歉请停!」易伦突然大声喊出来,指着沙漏道,「韩先生,不好意思,沙子漏完了,您的发言时间已经到了,该我们了。」
呆愣地盯着沙漏,韩莫冬简直不知该作何感想,以前雄辩之时虽然有被抢白打断的时候,可哪有这样子限时的?但既然一开始已经答应了易伦按规则来,自己也无话可说。
易伦推了萧平一把,低声告诉他要趁机表现自己的军事才能,一转头,看见张说站在那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是……易伦能看出,他心中的愤怒和惊讶有多少,张公瑾啊张公瑾,再愤怒一点吧,多愤怒点儿吧,然後气得死过去吧,他心中暗忖。
萧平不负所望,用简洁而又易懂的话说明了当前对泉国不利的形势和仍然存在的优势,又提出了几点接下来可以采取的行动,充分体现出了自己的能力,连朝上泉国的武将们听了也不由暗暗点头。
接下来唇枪舌战,易伦充分发挥现代的辩论技巧,同时利用自己更熟悉的规则,再加上萧平对军事的高妙见解,将祝炎和韩莫冬耍得团团转,最後几乎无话可说。不用说,明眼人都知道此次辩论谁胜谁负。
见对方已经差不多不行了,易伦适时地收尾,没有让他们下不来台,毕竟现在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惹急了可就反而不好办了。客气地夸了祝炎和韩莫冬几句,他提议这场辩论就当做小切磋,不分胜负。周敬言那边自然乐於赶紧结束,顺着易伦给的台阶爬下来,宣布晚上在宫内宴请他们以接风洗尘。
泉国朝堂上下,再没有人会随便向易伦和萧平挑衅,而提到永国军队时态度也好了很多,易伦知道自己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才暗自松了口气。如果一开始时人家根本就不肯答应他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