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这麽晚还找我来,到底有什麽事?」总算朱晋还没被电得完全丧失理智,想起了来这儿的原因。
一听他问,易伦刹时作出悲苦无奈的表情,掩面轻泣起来。
「怎麽了?你快说话啊?」一见她这样,朱晋惊慌起来。
「晋……晋哥,」易伦忍住反胃继续说,「只怕我们……注定今生无缘,只能来生比翼双飞了。」
「为什麽?你快告诉我出了什麽事?为什麽我们不能在一起?」一听这话,朱晋宛如被雷劈一般,震惊当场。
「因为……今日我去丞相府中时,丞相夫人她……她说,希望我能……呜呜……能嫁给魏丞相作妾……呜……」
「什麽?乾爹他想娶你?不可能!这……你没有说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我当然有啊,可是……夫人她暗示我说,若是我不答应,丞相就会对我舅父不利,我……我又能如何呢?」
「那……那你有没有说,说你的心上人就是我啊?」
「连这个我也说了,本以为丞相会看在你是他义子的份上,成全我们,可是……她又说,既然能对我舅父不利,当然也就能够对你……我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呜呜……」
「不……不会的,不行,我要去问义父,他不会这麽对我的!」朱晋说着就要走,易伦赶紧一把拉住他,可不能让他去问,会坏事的。
「你千万别去啊,你这一问,岂不就是告诉他我已经全对你说了?要麽他就肯定死不承认,要麽他就会先下手为强,立刻对付你,再把我强抢过去,那样我们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那该怎麽办好?」
易伦努力露出庄重而绝决的表情,说:「晋哥,我今天叫你来,已经作好了决定,为了你和舅父,我会嫁给丞相。只是,有些话请你一定要记得,『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无论我到了哪里,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这《孔雀东南飞》的诗,果然没有白背,终有用上的一天啊。
朱晋如雷轰顶,心中不断重复着「薄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再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玉容,脑中无数念头闪过,握住易伦的手说:「忆痕,我现在……得回去好好想想,我到底该怎麽做。总之你放心,我绝不辜负你的深情厚意!」言罢便掉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待他走远了,易伦从袖中拿出一个极小的瓷瓶,在手中抛掷着,自言自语道:「嗯嗯没想到,演电视剧时的眼药水原来这麽好用啊,又骗倒一个观众。」
不出易伦所料,过了没两天,丞相府就派出人来到黄府提亲。黄侍郎自然配合地点头答应,但也提出由於苏忆痕热孝在身,既要在热教三个月内成亲,同时又不能大肆铺张,只简简单单地接过门就好。魏怀仁那边一听可以立刻娶到美人,同时又不用花大笔银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双方定下三日後下午就将苏忆痕接过去,晚上在相府简单行个仪式,就算嫁过门了。
第二天晚上,易伦胸前被捆了好多天布条,早已难受死了,好容易千求万告,获得侍月批准,可以摘下来透透气,易伦赶紧解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软布,好好晾晾自己的前胸後背。
偏偏就是那麽巧,正在此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惊得屋里三个人差点跳起来。
「忆痕,忆痕!我来找你,有些话要说。」门外传来的正是朱晋的声音。
易伦心中叫声「大事不妙」,赶紧拿起嗓子说:「晋哥,大晚上了,有什麽话你就在门外说吧。」
「不,我今天非要见到你一面不可,见了你,我说了话立刻就走。」
这下怎麽办?易伦和侍月奉星交换了一下眼神,当机立断,附在她们俩耳边(勉强忍耐着)说了几句,两人点头,立刻分散开做事。
奉星来到门前,回头看差不多了,赶紧拉开门,放朱晋走进来後,才假意赶紧拦住他。
「朱公子请止步!我家小姐现在真的不方便见你!你……」
不用她再说,朱晋也自己看见了,屏风之後,隐约可见一个背影,发丝披散,正在丝丝雾气之中。一见这幅美人入浴图,朱晋赶紧转过身去,向身後抱拳说:「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小姐正在沐浴,我实在太鲁莽了,我这就出去在外面等。」
等他出去了,奉星长出一口气,赶紧跑到屏风後,示意另外两人可以放松了。
那美人入浴图是如何制造出来的?自然是侍月从墙上摘了两幅字画,用手举着挡在易伦面前,易伦则戴着假发,捧着掀开盖的茶壶在身体四周晃悠,散出水雾,映到屏风上就像个人坐在浴桶里沐浴似的。
赶紧七手八脚穿好衣服,易伦再在头上和身上弄了些盆中的水,才敢开门去见朱晋。
见他出来,朱晋立刻作了个揖道歉:「刚才实在是冒犯了,我……实在是不知道……」
「算了,没关系,晋哥也是无心之过,我们就不要提了。这麽晚,晋哥到底有什麽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