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人会忘他,陆剩就像我孩子。
那天我抱了陆剩,陆剩身上有股味道。轻轻淡淡的草味,闻来让人舒服。
(第六十八封信)
陆剩走了後家里突然安静许多,我上工回来看见阿昙正在帮菇洒水。我问她今儿要不上馆子吃?她听了听笑说发生什麽好事?说我平常最怕花钱。我听了不服气,夸口说要请她吃顿贵的。而现在我挺後悔的,搞不懂为啥只是把番茄砸在面条里跟奶油汤,可以卖四百多大洋。好阵子我又不敢上馆子了。
(第七十三封信)
好久没写些东西,昨晚我做了梦,梦到好久不见的陆剩,我梦见他努力的在首都工作,过着好生活。想想也已经五年多,不知当年还是孩子的他是不更成熟了些。斑仔倒是人变得成熟许多,果真结了婚,就真成了男人。找不着陆剩参加斑仔的婚礼,大夥都觉得可惜,斑仔笑着对我们说,说不定等陆剩结婚就会回来。
今天上工的地点离家有些距离,必须早点出发。现在是早晨五点,天都还没亮,天气依旧很冷,希望冬天快过去,也许这梦告诉我,孩子们就快回来了。
我见了最後一封信,那堆地砖下满满的信纸上的笔迹,可能连阿昙婶都没有发觉,我见那被我取下的照片上,那陪着陆剩几年时光的男人,这叫泯刚的人直到最後都以父亲角色对待陆剩,丝毫无越轨。虽不知他是否爱上陆剩。但我心中的忌妒,瞬间在这几封纪录的信纸上瓦解。我点起打火机,将信纸全给烧成了灰烬。
这些信件的秘密,就让他随风去吧。天亮以後,由我继续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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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简
扛巨大军背包,穿脱线泛黄的衫衣、有点味道的夹克、还有修修补补的牛仔裤。陆剩感兴趣的听卫哨所站岗的学弟说自己家乡的事。这年,陆剩从军中期满退伍,四年中间,转调许多部门与营区,可说随军车东西南北跑,从个二等兵士,到现在也算是个上等兵。军旅期满退伍,退俸和存额算来也有个四十万大洋。
大门前,看守大门的正哨卫兵叼了纳,副哨在哨所中打盹。陆剩盯卫兵瞧,正哨卫兵转了个头看到陆剩,以为哪个官来了,的甩掉嘴上的,身子绷直,屁股夹紧。副哨被一连串动作惊醒,慌的往前看。两人全副武装的站好身段,细看发现是一身便装的陆剩,都操出脏话,松懈下来。
「陆学长,别我,我以为长官来查哨。」站哨学弟喘了口气。
陆剩听了对他笑笑。在学弟间陆剩是个好学长,不摆派头、不耍性子。军中不会的、不知道的事,问陆剩学长铁定有解。这的好人,怎单位一直调派?不敢问上面长官。一位还算亲和的副连长叹口气对这些小兵说:「陆剩人好?人好在军中有啥用!不就是个被凹的料。你们个个扪心自问,敢说自己没凹过这学长的?呵,有事求他,享福时候你们老早把这人忘了!当兵啊,要机伶。好事抢做;坏事快闪远。陆剩那家伙,就是蠢到好坏都扛,才会落到几年过去还只是个小兵。」
「学长抽。」
站哨的学弟递了根给陆剩,陆剩摇摇头说自己不抽。学弟打趣要陆剩抽。陆剩好久没碰了,就从陈泰山消失以后。许久再次吸上一口,陆剩被呛的直咳嗽,惹来两位学弟笑声。站在哨台上的卫兵,见了在地上高度矮自己一阶的陆剩,咳出泪来的子,就替他拍拍背,看学长的子实在惹人怜,顿时想起家里养的那只捡来的小黑狗,手就像摸狗般,随性的在陆剩发根间抚摸。几秒钟,学弟才发觉好像干了啥怪事,看到陆剩疑惑的看自己。脸顿时红起来,尴尬的咳嗽几声,转了个话题问学长说是不放假要去哪玩?
「你傻B!学长背了个大包,横看竖看都是要放长假去!不回来啦。」副哨喊说。
「学长真的吗?可恭喜你啊!」正哨学弟露出笑容说。
陆剩朝两位学弟点了个头,俩人看笑说陆剩:「直到退了学长个性还是一丁点都没变。」
陆剩又陪卫哨瞎聊了一回,最后出大门前,正哨问了陆剩:「陆剩学长,你退伍有啥打算,回老家工作?娶老婆?」
「没啥打算,想说用当兵挣来的钱先到处看看。」陆剩说。
「那学长,不如去我老家转转吧!就在那边山腰上,就是我们营区每天都见的那座山。你现在去到那应该是香菇节,镇上平常没啥活动,就这活动可热闹的,不止卖香菇,公司老板、批货商人、连书记都会到场。你既然没打算,就去我老家晃个时间吧,我抄个位置给你。」
正哨学弟随手撕了张哨所内的纸,歪扭的写上字,又画了个地图,就塞给陆剩。还在嘴里念念有词,要陆剩记得去光顾一下他家的菇场,夸口他家的香菇可是山珍海味。
「卫哨俩干啥?聊的很来劲嘛,找死是不!」远处一个吼声,得正副哨卫兵站的挺直,陆剩转头过去,一个带两条杠的长官走来。
「副连?」
副连长瞪了两个哨所士兵一眼,两个兵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敢盯紧前方。
「都退了死老百姓一个!还不快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