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华神君……
阿若……
而右长老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去了。
“你不是说,桑华神君已魂飞魄散了,为何如今又……?”我终于又寻到声音问道。
“这是三界气运也向着我魔界!”右长老突然激动起来,道,“那时我们都以为桑华神君已在真火焚烧之下魂飞魄散,没想到竟有一缕残魂附在了娲皇补天遗下的晶石上。天界心胸狭小,为了羞辱不周山一族,要他们世代供奉那晶石,没想到倒将桑华神君的灵魄滋养完全了,前些日子不知是何机缘,桑华神君便从晶石上现了灵,还一路向人询问若华神君的下落。
桑华神君是上古神君,若有他相助,此番起事,我魔界必能取天界而代之,以后再不必受那帮子虚伪小人的欺压!”
说到后面,右长老声音十分激昂起来,倒叫我警醒了过来。
此时始终不是感怀身世的时候,阿若也罢,若华神君也罢,既已过去,便与现在的碧瑛,毫无关系。
我将手中玉簪靠近唇边。
左右先寻到魔君,将右长老之事告知他,再想办法告知师尊,师尊一定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唇挨到明珠那一瞬,右长老猛然变了脸色,接下来一切景致便都变了样。周遭不再昏暗潮湿,走廊上的一盏盏烛火,将夜里也照得透亮。
可魔君为何不在?
兴许这珠子也并非那样敏锐,将我带得有些偏颇罢。
旁边房间忽然传来人声,那朗朗的笑声,带着些肆意张扬,不是魔君是谁。
既听得他声音,我便抬手去推门。
可却触碰不到。
再试,仍是枉然。
想来是在这房间周围布了结界,难怪这珠子没法将我带进去。
事情紧急,可由不得他们继续在里面谈天说笑的。既然里面的声音能出来,我的声音应该也能传进去罢。
我正要张口唤魔君为我开门,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开了口,仍是熟悉的清冷无情,叫人往心底里都透去凉意:
“你早知他身世,所以才有意不教他习文学字,不传他任何术法,以免他再为害世间,可是如此?”
没有回应。
他们,在说什么……
又一声音道:“果然还是昆仑仙首好手段,将他指认作炉鼎,受三界肆意奸玩。当初天魔一战,听闻仙首最敬爱的师兄也在那一战中殒没,如今仙首将他收在昆仑任人奸弄,也算报了当初的仇怨。若是你们担心他再作乱害世,不如将他押在我这里。你们仙魔两界有所忌讳,在我这四方城中,左右不过是些凡人,任他再如何作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方才还朗声大笑的人接道:“我魔界有何忌讳?不过一个炉鼎,让人奸着玩的东西,也配提‘作乱’二字?他若果真敢有这念头,我便将他投去炼灵塔,关上个三五百年,叫他吃够苦头。我看还是关押在我魔界最为稳妥。人界的话,人皇陛下不是最听他话?人皇陛下,那妖灵与苍生,你说你要哪个?”
我听见那柔和的声音说:“……苍生自是为重……”
师尊的声音又道:“他既生于昆仑,管教他的责任,自然仍是在昆仑。”
又一声音道:“我看还是四方城好,正好玄鋆真君也需要他帮忙,以助飞升。”
“不需要。”折思谟的声音答道。
片刻后那声音又道:“脏得很。”
曾那般温柔地唤我“哥哥”,如今便只剩了这样的字。
他亦没有说错。
我这具灵体,从身体,到灵魄,都是脏污的。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仍是开口去唤魔君。
他们再恶我也罢,我不能误了要紧事。
可喉中却挤不出声音。
我张了口,出来的却只有呜咽,我拼命去止住它,却只颤抖地更加厉害。
忽然眼前景致变幻,雕花的木门消失不见,我眼前的,又是那莹草映照下的昏暗穴壁了。
身旁的人握着我手臂将我大力掷在地上,冷声喝道:“你既不愿听话,那便是要寻些苦头吃了。”
他走到我身边,拾起滚落在地上的玉簪,手上微一用力,便将那颗明珠捏成了粉末。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他冷哼道,“来人,后山豢养的那几头魔兽,这几天不是躁动得很吗,将他扔过去,给那几头畜生好生享受一番。”
“大人不是说要将他献给桑华神君吗?若叫那几头东西用过了,恐怕,便献不成了……”
“献不成便献不成,不过有几分像罢了,终究是个假货,再找一个就是。本就是个叫人随意玩弄的东西,竟还想着去报信。过了这几日,待我等与桑华神君结盟,我便亲自告与天下知。莫说魔君,便是他兄长,又能奈我何!”
我从没像这几日一般,希望我自己早已死掉。
我被那几头魔兽搬来掷去,手脚早已不能动弹,不知折了几处。乳房上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