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个上午都在房里?会不会感到很无聊?
与谢野用手肘轻碰了下房门,原木色轻加工的门顺惯性合拢上了。她放下餐盘,并从腋下抽出两本读物书刊: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书,我借来了一些供你消遣。
少女道了一声谢,目光从窗外移开,转向了那两本颜色素雅的书籍:是关于什么内容的呢。
默不作声、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景色,这样的行为对于现下的她而言,是无可奈何又是唯一能做的事情。她不知道少女在这里坐了多久,但极有可能正是她所料想的,一整个上午。
而这样枯燥的日子,今后还会继续,且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头。可她没有任何抱怨,她还在若无其事地问书的内容大概。
与谢野边帮忙打开饭盒的盖子,边解释道:跟春野小姐打过招呼了,是从社长办公室拿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哪种题材,但看封面大概能了解到会是那种正经过头的读物了吧抱歉,目前只有这种东西。你应该饿了吧,先吃午饭。
她连忙落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我开动了,礼数周到得完全使最严苛的人都挑不出差错来。
这方面没人教她,脑子里的记忆虽然没有了,却可以归类到是受了身体潜在肌rou记忆的影响,但也不排除是在见了别人做这个动作之后才学会的。与谢野心想。
没吃上两口,她抬起头,双眸晶亮,适当地露出了惹人怜爱、看着就会让掌厨人大为受用的表情:很好吃,谢谢医生。
与谢野失笑:这次你不用谢我,是泉镜花那孩子给你准备的,他听到你这样说肯定会很高兴。
失礼,泉镜花是?
他在你还昏迷着的时候看过你几次,是个穿红色和服的男生。
她说着说着,突然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至今为止只有中岛敦知道了你醒来的事那小子半路碰到春野小姐倒是沾了点便利。我没对其他人说起过,就算是镜花也只是拜托他多准备一份盒饭,没有特别说明是谁要的也对,我应该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
与谢野对于性别意识理解深刻,人格方面也有自己的见解跟坚持,早先她一直避免去思考这个问题,但直到此时又不得不重新审视它:少女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的,如果仅仅只是以保护这个理由将她禁锢在一方小天地中,那么跟动物有什么区别?正因为如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是谁都不能剥夺他人向往人际交往的自由。
她没等少女说话,自顾自地决定:不然,就现在吧,我们午休时习惯在咖啡屋小坐一会但在那之前
与谢野上下扫视了一眼少女的装束。
日本这个国家素有崇尚白色的传统,白色,象征着清净纯洁污垢,是一种神圣的颜色。
她从河里干干静静地来,穿着的也是代表着洁净的白色襦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但这同时也出现了一个问题:这样的衣服是不方便直接穿到外面去的,谁会穿着内衣奔到大街上呢?
少女对她的提议感到新鲜,犹疑地举着筷子,半晌没有下筷。
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会的。与谢野矢口否认,并仔细回想自己在事务所这里有没有剩什么备用的衣物,终于从记忆深处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地方。
她想着想着,就准备开始行动:我的柜子里应该还有一件斗篷,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听到医生说要带她出去认识其他人,少女的内心首先是忐忑不安的,她还没完全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一瞬间别人就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
没过一会,她接受了这个事实,逐渐变得不那么紧张了。正好在快用完午餐的时候,医生回来了,怀里果然如她所说抱着一件质地厚实的暗红色斗篷。
幸好还没被人处理掉,给我留了这件。
与谢野捏住一体式斗篷肩线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少女站起来试穿。
垂直悬在空中的斗篷长度大概在与谢野的小腿肚下面一点,而少女比穿着高跟鞋的与谢野还要矮上半个头左右,在这样的差异下,斗篷轻易地就将大部分身体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一直盖到了她的脚踝处。
医生亲手为她系上了斗篷的带子,并拢了拢兜帽,宽大的兜帽包住了大部分的头发,突出淡红的鼻头,衬着一张白皙Jing致的脸愈发楚楚可怜、令人动容。
真可爱,看起来像小红帽从书中走出来了呢。与谢野打趣地说道。
在里衣外面套了斗篷,两者固然不是十分适配,襦绊还浅浅地从斗篷未包裹住的地方露出了一点白色的衣料,但总比她原先那样好上太多了。
你知道吗?
与谢野问向半张开双臂,新奇地打量自己着装的少女:在很久以前的欧洲,那些美丽清贫的姑娘们就是披着条头巾出来卖花的。虽然本质上有些不同,但小姐给我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与谢野环顾了下四周,从桌上唯二的装饰品一瓶花瓶内挑出了几枝冬樱,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