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片刻安宁,宁折没往这方面想,但是林简竹提到了,于是他写:【无论她的话是真是假,在这里住得越久,对你的伤害越大,尽快解决吧。】
暖房之外是嘈杂的声音,伴随着“找到了。”、“贱人竟然死在河里了。”······
是沈涵的尸体被找到了,林简竹心底里也觉得沈涵生前的举动不似作伪,他想起了沈涵死前提起“幸存者”时的表情,那几乎是一种虔诚的信仰。
但是他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能让一个普通人为了“正义”将自己置于险地,直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却还义无反顾。
————————————————
夜色极浓,无光之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府邸之中鲜少有人走动,宾客们都在房间里享受,而谷域主的附庸们则是被享用的一方。
无数间客房灯火通明,夜夜笙歌的糜烂与毫无人性的折磨共同组成了独属于此地的荒唐。
入了夜,林简竹与宁折故技重施,误导门外谷域主派去在暗中监听他们一举一动的人,直到夜半三更时分,两人才停了下来。
林简竹与宁折没有从大门处离开,而是打开窗户,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暖房,他们去往假山时路上几乎没有人,越是靠近假山,越是人烟稀少,一路上非常顺利。
到达假山附近时,林简竹看见一位曾经在谷域主宴会上露过脸的乐师正在将一枚钥匙插.入假山中,很显然假山之中暗藏了一个可以被钥匙打开的机关。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林简竹朝宁折点了点头。
宁折飞快出手,紧紧捂住了那位乐师的口鼻,保证他即便挣扎,也无法发出剧烈的声响,他将这位乐师强行拽到了林简竹与他之前的藏身之地,并警告他:“不要反抗,不要出声,你死了没人在意。”
听了这句话,一开始还在疯狂扭动想要摆脱宁折的乐师瞬间停了下来。
宁折见乐师停了下来,没有急着松开紧紧捂住他嘴的手,他担心自己一松开手这个乐师会大喊大叫,引来麻烦。
他转念一想,“幸存者”的正义在这片土地之上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点燃了一把火炬,令人忍不住飞蛾扑火,却也树大招风,顶着这个名头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我们是‘幸存者’的人。”他一边捂着他的嘴,一边在乐师耳边低声说着,但他觉得这些似乎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于是继续忽悠道,“‘杀该杀之人,平不平之事’是我们的行事准则。”
让宁折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刚说出口,他就感到自己的手上滴落了许多温热的ye体,这个乐师哭了?
“要是你喊出声求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你,不要喊出声,听明白了点点头,我就松开你。”他无法理解乐师为何流泪,但这不妨碍他继续把话说完。
乐师的眼泪不停地流,他拼命点了点头,他刚被宁折放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跪着一边泣不成声,他紧紧拉扯着宁折衣服的下摆,仿佛那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宁折看着乐师眼泪停都停不下来,心里万分厌弃,特别是他还用力拉扯着他的衣摆。
就在宁折即将耗尽耐心时,林简竹蹲了下来对乐师道:“三秒钟,停下来。”
“三、二、一。”
乐师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停地打着哭嗝,他努力抬起头,轻声开口对着宁折与林简竹说了他们相见时的第一句话:“我终于······等到‘幸存者’了。”
夜色仿佛是化不开的墨,微风吹拂下,到处都掩藏着罪恶,但是林简竹在乐师的眼中看见了曙光,是踽踽独行在黑夜之中看不到希望的旅人见到极微弱的光明时会流露出的那种眼神。
林简竹对他的话语不置可否,他只关心假山之下到底是什么,他道:“废话少说,假山下是什么?”
乐师的脸上流露出极深且刻骨的恐惧,他默默拿出了一个棋子,递给了林简竹。
林简竹接了过来,正面是练,反面是谷,他道:“我们知道你是谷域主的附庸。”
乐师点了点头,接过了林简竹递回来的棋子,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道:“我叫仲里,谢谢你们看了我的棋子还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假山之下有什么,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只有谷域主的附庸不会被喂食勾月,因为他打算用我们很久,而服用了勾月的人不会长久。”
说完他就将钥匙双手奉上。
宁折接过了钥匙,但他不相信仲里的话,于是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打算把他当做探路的挡箭牌。
他一手挟持着仲里,一手拿着钥匙走向了假山,四周寂静且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踪迹,他将钥匙插入假山之中,旋转一圈后发现假山的一块石块向内塌陷。
原先山石所占地面处,形成了一个漆黑幽深向地下延申的通道,通道刚一打开,就散发出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还伴随着rou类发生腐烂时会散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