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极多,粗略估计有数千个, 有普通瓦制的花瓶, 也有Jing心烧制的彩釉花瓶。
但是相同的是每一个花瓶的瓶口都有一颗人头,人头的后脖颈第一块骨头的突起处, 生长着一根植物的枝条,枝条的颜色是深到发黑的暗红,枝条上绽放着花形如同梅花的花。
宁折、林简竹与乐师仲里刚踏入地下密室,数千颗人头齐刷刷地转过了头, 用一种贪婪且非人的目光看向了三人。
宁折看到眼前奇诡景象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道:“卧槽,这是什么?”
“这就是勾月花, 完整的勾月花。”乐师仲里颤颤巍巍地向二人解释。
宁折向前走去, 他蹲了下来, 仔细观察离他最近的一个花瓶, 花瓶不大最多能够容纳一个人的躯干,他问:“他们的四肢?”
“谷域主为了节约空间,会把人的四肢砍掉, 止了血后放到花瓶之中······”
乐师仲里话音未落, 宁折就伸出了手捏住了勾月的花枝,他发现勾月花扎根于人的后脖颈第一块突起的骨头上,他捏着花枝的手轻轻向外一拉扯。
伴随着乐师仲里着急地喊道:“别!”
宁折眼前花瓶之中的人就已经死了,而花形如梅花的勾月的根系牵扯着花瓶中那人的一整根脊柱, 就这样轻易地被宁折拔了出来。
他略带好奇地端详着手中的勾月花根系,根系之中有一条主根系,贯穿于人的脊髓之中,而次要根系则没有主根系那么强劲有力,在拉扯出来的过程中断了一些。
但是根据位置推测,这些次要根系应该是扎根于人的器脏之中,汲取养分,而被拔出的连带着根系的勾月花在宁折手上没有任何异动,仿佛就是一颗普通的植物。
乐师仲里见宁折已经将勾月花从花瓶中拔了出来,解释道:“所谓勾月,勾是其根,月指的是人的脊柱,这种花必须依靠汲取活人的脊髓生长。”
宁折随手将勾月扔到一边,正打算继续问仲里,他发现林简竹的状态很不对劲。
林简竹微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嘴角却止不住地在微笑,他握着剑柄的手在微微颤抖,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宁折作为肥啾在林简竹身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了解林简竹,知道他握剑的手从不颤抖,即便是他重伤垂危,失血过度到目不能视,指着他的剑都不曾动过哪怕一分。
果然,宁折刚向林简竹的方向迈出一步,林简竹就对着花瓶举起了剑,但是剑尚未落下,仲里就挡在了花瓶之前。
“让开。”林简竹的声音毫无感情。
“来自‘幸存者’的大人,求您不要感情用事,照看勾月是谷域主交代给我们这些附庸的差事。”仲里慌乱道,“那位大人已经毁坏了一棵勾月了,这尚且可以找接口搪塞过去,您如果将这里毁了,我们就完了。”
“那就连姓谷的一起杀了,再不让开你也得死。”
仲里拼命摇头,他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林简竹的剑刃,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涌出,他哭泣道:“吃了勾月的人只要见到勾月花就会发狂,他们会像疯了一样将勾月种植在自己身体里,他们已经不是人了,只是属于勾月的土壤。”
“就算您能杀得了谷域主,也会有第二个域主、第三个域主出来,重新用勾月花的方法控制领域里的人,这样一来,我们永远也得不到自由。”
林简竹一点一点把剑从仲里的手里抽了出来,他缓缓单膝蹲下,伸出了手勾起仲里的下巴,居高临下道:“你们的自由和我有关系吗?”
听了林简竹的话,仲里瞬间睁大了眼睛,他的眼泪不停地流着,从五官容貌来说仲里长得柔弱而美丽,但是林简竹觉得仲里此刻的面目丑陋极了,比那个死前算计了他的杨鼎面目可憎得多。
“你自己懦弱从来不敢反抗强权压制,于是期待有人能代表着正义来拯救你,现在来救你的人来了,你又不敢擅自离开目前的舒适生活,反正吃了勾月的不是你们这些附庸,出卖身体也比丢了命要好,对吗?”
仲里瑟缩着,拼命摇着头。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鼓起勇气一般对林简竹道:“您说我们甘愿出卖身体,可这并非我们自愿,我们都是被谷域主逼迫的,更何况您自己不也将身体出卖给了丁域主以求庇护吗?您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呢?”
“呵,有些人有恩必还,有些人就喜欢仗着自己受了委屈仿佛全天下都欠了他,你觉得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呢?”林简竹的语气咄咄逼人,“我们毁了这里,杀了谷域主,你还觉得不够?”
“我们是你妈还是你爸,你凭什么理所当然认为我们必须要把谷域主的领地变成一个自由的地方,让每个受了委屈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个白眼狼都安居乐业?”
“我现在是真的觉得‘幸存者’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有你们这些吸血的虫子,以道德为武器绑架他们的信念,还伸出一双双手想要将他们拖入深渊之中。”
仲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