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素雅一拍大腿,竖起了大拇指:“高啊!”
行山微微低下头,发起了抖。怜江月在旁看了,又唤了他一声,问道:“你没事吧?”还下意识地伸手揽了揽行山的肩,不由说道:“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死了,或许对你来说也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行山倒也料到怜江月会一五一十和警察交代他和青夜霜的事,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老实,他无奈道:“师兄,这种事情,警察听了只会更怀疑你啊。”
卞是真看着怜江月道:“到底还是两只手生活方便。”
卞是真道:“是有些忙,是想要有人快些回去帮忙。”
全素雅坐在怜江月边上,看着他道:“三师兄……”喊了这么一声,她扭头就看卞是真,吐了吐舌头,改口道:“怜大哥,我听说你和警察说什么青夜霜先前掉进了一个都是兵器的地下大洞里?真的假的啊?”
这行山是一想到能重温旧梦,心驰神往,整幅身心都很放松了,笑着说道:“师兄也没忘记自己的手艺,刚才那把剑就是前阵子我们一起锻造的。”
行山发现卞是真的神色比先前更缓和了些,看来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怜江月和卞是真今天说不定真的能言和,怜江月就能回到卞家了!
全素雅听得目瞪口呆,一看地上,惊呼出声:“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真的没有影子!”
卞是真就取下了发上的发卡,递给了行山。行山逐一试了试,茶点全都没问题,他就把发卡还给了卞是真。
行山肩侧一暖,心间一热,猝然间又一点也不后悔杀了青夜霜了,反而很感谢他的死,他若不死,师兄怎么可能会这样宽慰他,这样关心他?行山便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全素雅给大家斟茶,怜江月抓了些花生糖给行山,行山抬眼看了看他,远远瞧见马遵站在水榭边盯着他们这里,二人点头致意,行山拦了下正要喝茶的怜江月,道:“等等。”
行山道:“可是那些人不就和那些江湖上的……”他偷偷打量卞是真,这大师姐默默坐着,心平气和,行山毕竟受了十几年的长幼尊卑的教育,心知先前几番话已经得罪了大师姐颇多,眼下是生出了些歉意了,不好再胡乱非议,就看着凉亭外,没再说下去。
“咳!我就喜欢听故事!”
每日他们师兄弟一起晨练,打水,煮饭,工作,散步,闲聊,无忧无虑,简单却不乏味,这样的生活……难道他不怀念吗?
行山的心砰砰直跳,卞是真说的是“想要有人”,并非独指他啊!而且无藏通已离开了怜江月的影子,他对卞家似乎已没有那么憎恨了,他人生的一大半可谓都是在卞家渡过,难道他就不想回去看看?难道他就不留恋大山里那静谧安宁,远离凡尘喧嚣,远离这生生死死,一切纷扰的生活吗?
行山就说道:“大师姐,我先道歉,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头,山上工房恐怕忙不过来了吧?”
怜江月道:“他们怀疑我,那岂不是会紧紧盯着我,那不正遂了你和马遵的心意,凶手要想对我下手,岂不是更难了。”
全素雅又问行山:“四师兄,这些你都知道?那那个无藏通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他……是妖怪不成?”
怜江月道:“据我的经历和听到的故事分析,无藏通可以说是个石妖,他很会通过别人心中的恨意钻空子,趁机强占身体的控制权,心中只要有一点恨意,被那无藏通抓住了,他就会将恨意无限放大,这恨能给你力量,但是也能侵吞你的心。”
行山眼前一亮,问道:“那师兄那时难道就是因为无藏通潜入了你的影子里,抓住了你心里的一点恨意,将它放大了,才会对师父和大师姐起了那么浓烈的杀意?”
她拽了下卞是真,卞是真也跟着看了眼,也是有些惊讶,却维持着庄重的表情,道:“你真是经历了很多。”
怜江月道:“这其中的故事就有些长了。”
卞是真此番来扬州,确实是为了和祝兴谈生意来的。卞如钩去世前,那次造访扬州,其实已经和想家谈妥了合作的意
怜江月道:“或许是吧,无藏通在我的影子里时,时不时地,我总感觉对什么都是恨的。”
怜江月摇摇头:“我倒不是为了多些人盯着我,只是一切都是我的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没必要撒谎。”
全素雅道:“我之前听人说怜大哥你的手变得一片黑,还硬得像石头一样,不过我看这和普通的手也没什么两样嘛?”
他便要先试怜江月的那杯茶水,全素雅笑着道:“四师兄,那你也得找银针试啊!”
怜江月便说:“我出了卞家之后,因为无藏通的力量,又长出了新的右手,就是你说的那石头般漆黑的手,只是无藏通不光霸占了我的影子,还想要霸占我的肉身,我不愿意,就将影子割去了,与无藏通分开了,那之后,那漆黑的右手也离开了我,后来我去了一个叫做了却寺的地方,那是个武器冢,或许也是我的归处吧,在那里,一个和尚从我的倒影中抽出了我的右手,给我安上了,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只右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