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浦云在牢房里待了几天,什么也不肯交代,因为事关重大,梁蔚顶不住各方压力,只得松口允许对他用刑。狱卒事先被梁蔚交代过,下手不能太重,但样子还是要做做,他们本以为以虞浦云的体质,不轻不重地挨上几板子也没什么问题,但没想到还没打几下,他就晕过去了。
狱卒们被吓坏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有意袒护虞浦云,要是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的小命恐怕也难保,于是赶紧上报。
很快,梁蔚就带着几个太医过来了。
梁蔚把虞浦云的半个身子扶起来靠着自己,他则一点也不讲究地坐在了地下的稻草上,太医将虞浦云围了一圈,个个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为他诊脉。
“如何?”梁蔚问道。
正在号脉的太医神情纠结,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微臣医术不Jing,不敢妄下论断,还请其他几位同僚来一探虞将军的脉象......”
梁蔚皱眉,但还是点头应允。
剩下的几个太医在听过虞浦云的脉之后,表情各异、面面相觑。
梁蔚的心沉了下去,问道:“可是染了什么重疾?”
太医们连忙否认,但又支支吾吾不说明到底是什么情况。
梁蔚大怒:“你们莫不是在戏弄朕?不想活了?”
太医们连忙跪地磕头,其中一个资历较老的颤颤巍巍道:“陛下息怒,虞将军的脉象实在特殊,是臣等生平所未见的,还请陛下容臣等确认一番......”
看着怀中虞浦云发白的脸,梁蔚勉强压下怒火:“动作快些。”
于是太医们马上退到一旁开始小声交流,片刻后推出一人,在梁蔚充满压迫性的目光中牙关打颤道:
“虞将军并无大碍,只是体力不支,但是......”
“但是什么?”
“虞将军,他......他似乎是有喜了......”
太医说完,紧紧缩起脖子,等待着承受梁蔚的重罚,身后的太医们也一片死寂。
但出乎意料的是,梁蔚也沉默了。
“你们确定吗?”半晌梁蔚才哑着嗓子开口。
“陛下明鉴,臣等绝不敢对您说假话,孕期胎儿从母体处汲取养分,若是不注意进补和休息,气血不足就会导致晕厥,也与虞将军的情况吻合,若是能进一步检查他的身体......”
“不必了。”梁蔚打断了太医,把虞浦云横抱起来,交待道:“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
“是是,臣等不敢多言......”
在太医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梁蔚抱着虞浦云转身离开了牢房。
虞浦云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装潢华美,身下的床榻软得几乎要将他陷下去,虞浦云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片刻后才想起他已经是阶下囚,以及自己好像在受刑中途不省人事......
此时,一个宫女端来了参汤,见虞浦云醒了,恭敬地行过礼后就要过来给他喂汤。虞浦云自行接过碗,语气温和地向她打听自己是怎么会躺在这里。
“回大人,是陛下亲自将您抱回寝宫的,这里是偏殿。”
虞浦云面色又苍白了几分,问道:“我昏迷的时候可有御医来过?”
小宫女还没回话,房门就被人推开了,梁蔚Yin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往里走,宫女连忙退到一边,梁蔚挥挥手让她退下。
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虞浦云看了梁蔚一眼,便兀自继续喝汤,一时间除了汤勺碰撞瓷碗的声音以外再无其他动静。
“你知道你有身孕了吗?”梁蔚开口打破了沉默。
虞浦云动作一顿,然后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放下,语气平淡:“知道。”
话音刚落,梁蔚疾步上前,把床前案几上的东西全部扫落,瓷片碎了一地。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跟别人上床?”梁蔚眼睛通红,逼近虞浦云,怒吼一声揪住了他的衣襟。
虞浦云也不反抗,平静地和梁蔚对视:“这是臣的私事,就不劳陛下挂念了。”
“你——”梁蔚扬起手掌,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虞浦云下意识偏开脸,最后梁蔚握紧拳头,重重地打在了虞浦云身后的墙上。
“是哪个男人?说!”
虞浦云漠然地看向别处,显然没打算开口。
“好——既然你不说,我就把整个朔州城的男人都杀了,还有守军,里面总归会有你的jian夫!”
“你疯了。”
“我早就已经疯了!”梁蔚贴近虞浦云,咬牙切齿道:“为了你,我和皇后成婚之后一直没有圆房,乃至与她决裂,而你却在边关和别人逍遥快活,还怀上了孽种!”
虞浦云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之色,然而很快又恢复了无波无澜,梁蔚怎么样,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虞浦云不完全是在跟梁蔚赌气,他早已想过,当年他本就不该和太子生出私情,现在两人做了君臣,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