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春门那边已经得手,大批刍灵进城,自己三万天兵虽然有所折损,但仍然保存着大部分的战斗力,灯楼阵点全面摧毁,润海石到手,届时手握至高无上的力量,不愁实现不了抱负。
纵然死伤无数,那又如何!
哪方神印,不盖乌白清秽,哪朝玉带,不系善恶正邪。
日藏一鼓做气,挥舞军刀,全面推开这座破败不堪的垒春门。
泸州二隍两股战战,勾着最后一层灵力,看了一旁的公羊墨与康素一眼。
四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都在问同一个问题——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一声巨大的炮响,头顶结实的黑棺出现一条细细的裂缝,光线渗透进来,众人眯起眼睛,有些不习惯,突如其来的光线。
“轰隆!”又是一声炮响。
地面颤抖起来,炮弹的声波在黑棺内横冲直撞,震得人头脑嗡鸣。
黑棺破碎出一个洞,金色的阳光从这个洞口肆无忌惮地倾泻进来,两道身影出现在金光里。
其中一人身着黑金色的百鬼富狱袍,肩上扛着两人身长的巨大炮筒——九雷神机。
他一出现,就是不由分说的蛮,不由分说的破坏性,像强烈的光射破了密不透风的乌云。
“轰轰轰轰轰轰!”九雷神机轰击向前,日藏的头颅在这突如起来的攻势下,惊恐的表情一闪,便化为了齑粉,只剩脖子以下的腔子,从独角圣兽上栽倒下来。
“哎呀,你杀他做什么?”旁边是一袭眠云碧岚袍,说话是怨责,语气是轻松。
“杀了就杀了,谁敢多嘴!”阎贺冷哼一声。
“留着人证和九天掰扯,岂不是多了一层筹码。”
“侄儿我性子急,等不到那个时候,谁要是不服,尽管叫天帝来同我理论。”
泸州二隍见了这两个身影,犹如见了十几年没见的老父,双膝一软,热泪盈眶。
隍朝会前,六殿阎君曾经请泸州二隍喝茶,说是有一个好差使,让二位史君去大展身手。
泸州录属六殿酆都管辖,阎君发话,泸州二隍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们什么德行,他们自己知道,什么好差使可以轮得到他们。
现在妖患未清,敷春隍朝盛会,九天与幽冥的关系又是一向暧昧,说不清是好是坏。
阎柳要泸州二隍密切关注隍朝会,有什么不妥之处立刻回报。
若是九天没什么动静,那就算了,大家抹着脸皮安安稳稳过日子。要是九天想在隍朝会上搞什么名堂,那也不能让敷春城吃亏。
泸州二隍搞不懂啊,阎君啊,我们兄弟二人只想在会上吃几口rou,喝几口酒,好好放松放松,你这忽然给我们上了这个枷锁,我们还怎么放心大胆地享受啊。
阎柳似笑非笑,老神在在地说,我相信你们,就要你们这样才好,二位史君尽管享受隍朝会,千万不要压抑自己的本性,想骂就骂,想嫖就嫖,越是如此,九天就越是放松。
原来不想搞事,可能都会按捺不住搞事。
阎雪肩粗枝大叶,一心只想打打杀杀,敷春城录属七殿,隍朝会上鱼龙混杂,他可不相信这位阎七夫人能细心地想到这一层。
到头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阎柳的控制,泸州二隍来消息,竟然是都城隍檀景,联合日藏与鱼涉两位仙君,摧毁池篽阵,目的直指润海石。
情况危急,没有准备,盛京城录属四殿酆都,他这才拖上阎贺,带着随身的鬼将,两人忙慌慌地往敷春城赶。
敷春城看起来十里烟花巷陌,长堤歌舞升平,并没有什么不妥,黑棺已成,海蜃却差了半分火候,阎柳发现这座敷春城的破绽。
黑棺覆城,身处黑棺之内的魂灵永远不可能出去。
但这个术法的特殊之处在于,若是有人发现海蜃的秘密,从外部击破,这座巨大的黑色棺材也便得以撼动,出现一丝裂隙。
“你六叔我是个大大的斯文人,打架可不在行啊。”
阎柳看着随身的二十个鬼将,面对底下严整,战斗力犹存的九天军阵,回头问阎贺:“你觉得搞得定吗?”
这个侄儿听说隍朝会出事,像被烫到屁股一样,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急点了几个随身的鬼将,拉着他就走。
孩子果然长大了,阎柳欣慰不已,懂得担当了。
“嗯,还可以。”阎贺白了他一眼,“先打着看看吧。”
一百年前,父亲与酆都无数Yin兵携手抗敌,以他们的生命和热血告诉入侵者,城门之上,没有青山绿水,没有金银宝藏,可是在冥士眼中,这里是最美的地方,因为这是我们必须用生命和鲜血誓死捍卫的地方。
下一秒,附于臂上的机略重钝轰鸣作响,带着谁都挡不住的色彩,以及必胜的信心与气势,阎贺旋身扎进攻城军阵。
他以出拳与进攻相结合来发动机略重钝,转瞬之间,爆发上百枚流弹。
主帅战死,被对手轰去头颅,目睹这一幕的攻城天兵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