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须眉不须眉,就差一把胡子,简直就是个男人,前日踢我那么一下,现在还疼呢。”晏兮亦跨于马上,面露不屑,语气听起来是在撒娇。
他先杜梨几步的距离,帮他拉着马笼头。
“若非七夫人出手,今日这场春蒐,恐怕你我都不在这里了。”
晏兮做事一向奉行“凡事做绝”的行为准则,有人得罪了他,他大多时候当场并不发作,一般以秋后算账居多,再连本带利一起追回来,说好的要杀他全家,那就一条狗也不会放过。
前日倚绿南薰殿,晏兮当庭乍然出手,杜梨拉都拉不住。自己慢了一步,他已经把兵刃比到泸州二隍的脖子上了,差点就无可挽回。
泸州二隍不过是言语上略有不妥,无视就好。晏兮不管不顾往上冲,当庭行凶,若是因此被扣押,牵扯出身份来可怎么好。
杜梨架着晏兮出倚绿南熏殿的时候,晏兮犹自挣扎不休,杜梨不敢放手,只好把他带回房间,和他说话时,语气也带了点埋怨:“你怎么如此莽撞,这样的场合是你胡来的吗?即便泸州史君言语有失 ,你也不该要人性命......”
晏兮也有些醒过神来,知道今天自己又冲动了,但那个泸州二隍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竟然敢向杜梨那么说话,自己视若珍宝,碰一下都嫌弄脏了他,自己的令君,自己的杜梨,被不知所谓的人这么调戏,凭什么!!
晏兮方才在殿上,先是被阎雪肩格腿挡下,破势不轻,二次出手时,又被檀景等三名城隍挡下。晏兮自己也受了惊吓,杜梨不知道安慰他,还开口就怨他。
“狗屎一般的人物,怎么就死不得......”晏兮的眼眶有些发热,他不甘心地低声重复,“我怕你委屈你知不知道......”
杜梨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晏兮冷笑一声,“是我多管闲事,无缘无故就要找茬罢了,别担心我去杀人,左右我不管了。”
他再不看杜梨一眼,把一块橘子饼扔在地上,这是杜梨今天给他的,还没舍得吃。
晏兮跃上屋顶,趁这月光几个起跃,消失在夜色里。
杜梨被晏兮突如其来的怨怼刺得心头微酸,张了张嘴,没有喊出声来。
他在屋里默默坐了一阵,估算了一下橘子饼掉落的位置,摸索着过去捡了起来。
杜梨低头咬了一口,甜蜜的滋味入口,杜梨的心却酸酸涨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中的人儿啊~~
☆、水烟
晏兮蹲在矮树下生闷气,眼角瞥见一抹白影。
他折断一根树枝,发出一声脆响,抓着树枝换个方向继续蹲。
杜梨走过去,和他一样蹲下来,晏兮不和他说话,他也不着急,只把一块裹着牛皮纸的橘子饼递过去,温和地说:“今天的这份还没吃,刚才那块脏了,这是新的。”
晏兮斜了眼那块橘子饼,没接,哼了一声,身体又转了小半圈,“这饼吃着没滋味,我不......”
他眼角余光扫见杜梨又把那橘子饼收回去了,一时嘴里不知道怎么说气话了,心里却更气了,甩手把那根树枝远远抛到前方的池子里去。
杜梨垂着头:“你原本一心为我,我话说重了,伤了你的心,你不想再要我的东西也是情理之中......”
晏兮将橘子饼一把掏回来,气道:“怎么?说好的一天一块,我若是不要了?你就不想给了吗?”
“哼,给我的东西,我就是不想要,拿去喂......”晏兮看着杜梨的神情,改口道:“我又没说我不想要......”
杜梨的手空了,他虚握着手掌,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晏兮又好气又好笑:“令君怎么了?哭丧着脸干什么?我又没说我不要,怪来怪去怪我太冲动,令君要我低调行事......我怎么不知道是为我好,令君是神明,生来就是让人家放在心头痴爱的,我拿了令君的鱼符,当然一心为令君......”
杜梨脸上愁云稍散,轻声道:“是我不好……”
杜梨上前一些,在他身边坐下来,覆住他放在身边的手,义骸,坚硬温热,没被甩开。
杜梨沉yin一番,低低地说:“三郎,别生我的气可好?”
“你......”晏兮再坐不住,他跳了起来,指着杜梨“你你你”了半天,看着令君安宁认真的神情,好像还要再说什么......
晏兮赶紧摆手,大发慈悲道:“你别说了,行了行了,我不气了。”
晏兮搓搓发烫的耳朵,这个令君,撒起娇来简直叫人招架不住。他拿出一个面具,在杜梨身边坐下来
这是阿驹之前送给他的那个傩神面具,头生犄角,眉展烈焰。
晏兮拿着面具在杜梨脸上比了一阵,口中嘟囔:“你呀,就仗我心疼你,也不怪旁人垂涎,令君绝代风华,我都是见色起意,这张脸就该这么遮起来,不让旁人看到才好。”
明明是仗着杜梨疼他,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