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青眼寒骨淬忠义,执一柄锥棱透甲枪,横扫西北,威震西锤,奠定敷春城太平盛世。
敷春城身怀异宝,城内万灵滋发,引得众多修炼邪功的妖物垂涎。
西南山间有妖兽,是名獓狠,此兽头生四角,身披蓑衣,乃上古奇兽。獓狠遁生于幽冥,以食活物为生,最喜吃人,曾一度为祸世间。
裴晋肖半生戎马,护城庇民,熟料天妒英才,在獓狠之祸中,旧伤复发,血染枪缨,以战死城下的代价逼退妖兽......
一路马车代步。
临近敷春,天下太平,四处也不见作乱的妖鬼,这一趟比预计地要快,杜梨他们到达敷春城的时候,离隍朝会地举办还有相当充足的时间。
晏兮先一步跳下马车,杜梨下来的时候,他张开双手正好接了个满怀,然后对着杜梨耳语,“令君,你这算不算是投怀送抱。”
杜梨觉得这个人好没个正经,他听着耳边熙攘的声音,没好气地在晏兮左手掌心的rou上一拧。
晏兮觉得不疼不痒的,嘻嘻一笑,撤了手,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扶住了他。
隆阙朝的城郭,按照人口的密度、经济的发展水平,自下而上分别是县、州、府,最上一级是天子居住的城市—盛京城。
隍朝会由敷春城和盛京城轮流举办,敷春城一座府城,却与都城盛京齐名,她的地位可见一斑。
两人下车后,阳光打在身上,暖得眩晕。
此地人丁兴旺,亭台楼阁,彩锦霞幄,樊花橘河,画舫流江,路边胡姬酒肆,压酒劝客。
有茶客二三知己入茶肆,更有流连,乐而忘返之人,多有富贵郎君侧身其间,并提鸟笼,曳长裾、就广座,饮茶休闲,消磨时光。
更有十里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坊内金鼎烹羊添rou桂,牡丹轻挠美人背,各路风流才子黄金销尽,只为一宿温香软魅。
杜梨感知堪舆风水,抿唇笑道:“此城正朝夕,主生灵兴旺,福地也。”
晏兮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不住眼地左看看右看看,兴奋地打量着这边的街道,在马车上闷了半月,都要憋死了。
不同于清河县的市井清朗,敷春城是另一种雍容顾盼,盛世风流。
晏兮见此处繁华有趣,焉有不乐意的,他兴冲冲地拉着杜梨的手说:“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令君也累了,既然隍朝会还早,何不好好修整一番?”
杜梨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忖度着既然比计划早一些,游览一番也无可厚非。
杜梨原来就不是个教条的人,敷春城如此生机勃勃,他也生了向往之心。
两人一商量,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那住哪里呢?
这边遍地是客栈,飞檐挨着飞檐,Jing致的梁架,描红戴翠,层层叠叠,壮观又绚烂。
两人在街上走一圈,听见各家的堂倌站在门口吆喝着招揽客人。
“哎,客官里面请嘞。”
“哎,这位大爷,来咱们店赏个光呗!南方的米北方的面,想吃啥都随您的便。”
“客人哪里来,快进店里来转一转,祖传手艺,今日八折,实惠实惠。”
招呼声不绝于耳。
“拧君,窝闷竹哪里?”晏兮口中衔着一块橘子饼,窸窸窣窣地吃着,语气囫囵地问身边的杜梨。
这几天他橘子饼不离口,像是倔强地要留住这一抹甜蜜的滋味,杜梨多次在他的睡梦中,拿下他衔在口中的半块橘子饼。
杜梨竟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周身熙熙攘攘,他辨不清客栈的样子,把这个机会留给了晏兮:“你拿主意就是了。”
晏兮看了一圈,拉着杜梨走进一家叫“毓棉阁”的客栈。
无他,因为这家堂倌方才在门前在吆喝着:“南北Jing华,川西一把刀,特级厨师,百吃不厌。”
那还等什么,就这家了。
及进了客栈,晏兮打眼瞧去,这边堂宇宽敞,厅堂中摆放盆景花卉,另有Jing雅包厢,别致生静。
这样看来,的确不错。
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迎上来,笑眯眯地招呼:“哎呦,一杯水酒洗风尘,两位小郎君,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呐?”
她扭着水桶腰,笑起来的时候靥边陷出两个深深的梨涡。
“住店住店,少啰嗦,你们这里应该只剩一间房了吧!” 晏兮伸出手指叩叩柜台,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随后他眼睛一眯,还没定房间,手在柜台面上不动声色地一划,推过去一块沉甸甸的银子。
那个老板娘和人Jing似的,做这种南来北往的生意,惯会察言观色。一进门就察觉到杜梨眼睛的问题,再和晏兮一对眼,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朝晏兮扬了扬眉毛,表示包在我身上。
旁边那个新来的伙计不懂事,听他这样说,赶上来笑呵呵地招呼:“客官说的哪里话,我们毓棉阁是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高档客栈,里头宽敞着呢,哪里会没有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