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掌。
他们押着躺在医护担架上的白人男子以及戴着手铐的几名东方男人一同上车,余肃恒慢慢回过神来。
“他们是特别搜查官?”
“据说是的。”
“搜查官?来F国赌博?”
“……”
“还让犯人跑了?”
“……”
“而且还赢了你几千万。”
“……我们回去吧。”白厌锦也很无奈,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连一点假期的愉快氛围都没感受到。
而且还害你受伤。余肃恒把话咽下喉咙,视线落在男人已经包扎好的手臂上,异样的情绪利爪般撕扯着他的心脏,他无能为力,无从缓解。
事后白厌锦向他补充说明了一点,两名特别搜查官是最近刚刚解放的云城来的,云城长时间被称为赌城,几乎所有资本命脉和权力都掌握在几个大赌枭手里,他们却里应外合配合缉赌力量让云城重新回归正轨,是云城的传奇人物,这次来F国也是为了将残存的势力逮捕押送回国。
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两人都极其好赌……这个暂且不谈。
回到酒店房间,余肃恒脱下了外套,露出了留下淡淡晒痕的皮肤,白厌锦抚摸向他的腰际,轻柔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
“这里有伤……”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也有。余肃恒如鱼梗在喉,于是默默配合对方的步调,坐在床边任由男人给他上药。
药已经上完了,白厌锦轻轻抱住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主人,还是不开心吗?”他试探性的开口。
“……我就在你身边,你还是受伤了。”沙哑的声音从紧贴的耳边传来,余肃恒垂下眼,当看到男子持着手枪时,他真的很害怕,不是害怕自己被击中,而是害怕手无寸铁的男人会因为枪支受伤……乃至死亡。
他不敢想象白厌锦有一天从世界上消失会是什么光景,唯独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不可能独活。
“主人,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去拦一个拿枪的人。这样的事只此一次都足够让人心惊肉跳,他宁愿自己去承受这份痛楚,也不愿男人伤到半分。
“我不能看着你受伤……”
白厌锦的想法跟他一样。
他们俩的电波常年对不上,在这一刻却奇妙的切到了一起。余肃恒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的手指攥紧了男人的衣服,然后急切的吻了上去。
白厌锦愣了一下,随即温柔的回抱住他,微微偏转相贴的嘴唇,慢慢加深这个吻。抚摸青年背后的手向下探去,在尾椎处止住。
“怎么了,主人?”余肃恒抬起脸,望着男人光滑的下巴,胡子剃得很干净,多出了几分性感的味道,让他很轻易的想起海边的贝壳,接着是贝壳上的维纳斯,接着是美丽的胴体,接着是性。
白厌锦笑着抚弄他的后颈,青年的目光赤裸而明显,不用说都知道这个小色鬼在想什么。迎着赤红的夕阳,他们在沙发上酣畅淋漓的战了一场。
余肃恒半睁着眼,国内这会儿应该还在寒风萧瑟的季节,不见丝毫入春的端倪,而今天一整天落在皮肤上的温感都像男人情动时落在他脊背上的唇。窗户外的红开始渐变,不知是窗帘惊动了海鸥的翅膀,还是翅膀的翻风吹动了窗帘,它们踏过长长的红色幕布,如赤练蛇身上的黑斑,拥抱着腐鱼的腥臭爬动到窗户边缘,直到海平线末端的漆黑染遍了天空的蓝。
这一刻他的世界如此狭小,不过眼前的二三平方,世界尽头都能如此轻易抵达。
天黑了。
第二日下午,他还在海边研究要游多远才能看到海洋生物,老妈的国际电话就劈头盖脸的打过来,随着听筒中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一点都不担心他聋掉似的,接着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新年快乐!!!”
在夕阳时听到烟花绽放的声音和新年祝福,这种感觉还真奇妙。余肃恒给打来的电话一一回应,许平端来了一杯酒和点心,说实在话,他并没有什么胃口。白厌锦似乎跟赌场杠上了,今天大半天都泡在里面,也不知道输了多少钱,不过看到男人少见的露出较真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
他喝了一小口酒,就把杯子放到了一边。过了一段时间,潮水逐渐涨了起来,站得离海岸线近一点,就能感受到一簇簇浪花推搡着涌过他的脚边。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沙子划过指缝的声音,这种声音在海滩上比比皆是。只是一道陌生的低沉声线突然响起:
“余肃恒?”
是中文。他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似乎认识,仔细一看却不怎么眼熟的男人。男人的黑瞳染上了夕阳的余晖,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正想询问来意,对方接着道:
“……我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你。”
“咦?”
“我以为逃得足够远……”
他以为,逃得足够远。恍惚间他想起来,在某个肮脏狂乱的夜晚,有一张跟眼前类似的面容,带着眼泪和憎恨为这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