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救救我,有没有人能救救我……
叶孟觉的神识不断浮沉,真气蓦然消散,耳边只听见一个男子得意的狂笑。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一道白衣身影从天而降,温柔地将他抱在了怀中……
范师叔!
叶孟觉痛呼出声,蓦然睁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处Yin冷chaoshi的牢狱之内,面前男子仍是一身青衣,美得惊心动魄,正是凌无缺身旁那yIn奴亦宸。
他这才想起自己方才遭了他重击,昏厥过去的事情,叶孟觉本以为自己早该去同范归、李光远冥府相会,未想竟还捡了一条命回来,当下怒道:“你怎不杀了我,自己独占萧惜鸿!”
亦宸站在这脏污的牢狱内,却颇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感,他嘴角扬起一丝惑人的微笑:“让你这么简单就死,岂不是便宜你了?”
叶孟觉听他语气Yin森,不禁想起方才那李光远的尸身,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亦宸哈哈大笑,似也猜到他内心所想:“你猜得不错,那夺药人元阳的艳尸不但能用死人尸体来做,叶公子这样的活人也是一样可以的。”
叶孟觉虚弱地靠在石壁上,听他此言,当下便竭力汇聚起丹田中最后一口真气,暗想便是死在此处,自己的尸身任由他们玷污,也不能活着受这份屈辱。
亦宸眼中紫光爆射,又笑道:“我说了,想死可没这么容易。”只见他屈指轻弹,叶孟觉琵琶骨登时被扎了个对穿。后者剧痛不已,再加上牵连至肩膀上的伤口,顿时瘫软在了地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亦宸冷笑不已,接口说道:“这养蛊的日子久了些,还请叶公子多担待,为了怕你一个人在这牢中孤苦寂寞,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位老熟人呢。”
他话音刚落,便见几名魔门弟子齐心协力将一个药罐子抬了进来,那罐子偌大无比,正是魔门专门供养药人所用。
叶孟觉心中又惊又怒,不知面前这蛇蝎美人又是用了谁来威胁他,借着墙上那幽暗的烛火,药人也渐渐显现出轮廓来,他棱角分明,薄唇微抿,面容却异常平和,分明是几月前被萧惜鸿送往他地的重璋!
叶孟觉的心神至此彻底崩溃,眼前的一切仿佛噩梦一般,让他根本无法相信。此刻他丹田已被亦宸所毁,真气全无,因着琵琶骨被洞穿的剧痛,甚至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的重璋被泡在药罐之中。
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他为了那个人离家出走,毅然决然前往修真宗门拜师学艺之时。
雪,无尽的雪落在他的身上,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在山路上艰难地行走,任凭冷冽的风刮在他的脸上。
他的心中凄楚到了极致,脑中范归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还有面前的重璋……他第一次见到这少年的模样,他们在江南分坛之时……重璋是如何照顾病重的他。还有在水镜观的时候,戴春寒的温柔和舒尽情的笑声……
叶孟觉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被掩盖在幽深的牢狱之中。
亦宸笑yinyin地走近了些,他的脸有如羊ru般鲜活细腻,只是刚才叶孟觉那一剑微微伤了些许,却也不碍事:“仔细瞧着,可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那些魔门弟子纷纷点头,亦宸又瞧了他好一会,这才笑着走了出去。
他却不明白,此刻的生死,对于叶孟觉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他已经无暇去计较萧惜鸿为何没有履约将重璋送出紫微宫,因为到头来他确实发现,自己还是那般没用,想要留的人终究是一个也留不住。
那些弟子进来,用手臂般粗细的铁链穿过叶孟觉的琵琶骨,意图将他锁在墙壁上。
他低声哀求他们,能否将那药罐挪过来些,让他好看清重璋的模样。
弟子们见他可怜,倒也按了他的意思做,有几个多嘴的,还嬉笑道:“你可别急,等过几日他醒了,可还有的你受的呢。”
起初叶孟觉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脑中不停萦绕的,便只有重璋还能够醒来这一个念头。于是他日日期盼,只等着小徒儿清醒的一日。
牢狱中不分昼夜,叶孟觉也只能依靠着每日狱卒送来饭食来在内心记下岁月的变幻,起初他心如死灰,倒还不觉得这日子多难捱。
到得几日后,他才发现,这狱中最让人害怕的正是这份安静。
越是死一般的沉寂,就越是令人害怕,他不是那些修为高深的佛门老僧,不懂空无的禅理,也悟不明白众生虚妄。起先心中还有着些盼望,期待着药罐中的重璋有睁眼的那一日,可这死寂之中,时间仿佛也被拉成了无限,叶孟觉一日日这样下去,别说身上的伤口,便连心也熬成了死灰一片。
可正在他万念俱灰之际,药罐内的重璋终于是有了反应,竟是突然站起了身来。
叶孟觉吓了一跳,心中又惊又喜,连忙出声唤他。
重璋表面虽是与常人无异,但那眼眸中一片迷蒙,仿佛已被那药性所腐蚀。他浑身赤裸地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