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入夜,姜毅站在院中抬头望了眼皎洁的月,又转向那道依旧紧闭着的门。
从中午发生争执到现在,依旧不见夏侯杰踏出房间半步,明明那道门并未上锁。
没人伺候,他就不信夏侯杰能独自将他那具残躯收拾妥帖。甚至很幼稚地想着,等迟些开门进去,看见一地的屎尿,便又能肆意嘲笑羞辱,让那个傻子明白,自己将是他今后唯一的倚仗。
可始终未等到房门打开,却也未闻房中传出任何动静,姜毅暗自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去厨房端来晚膳,并提着一个黑色包裹,拉着脸,推门踏入。
只见房中漆黑一片,借着透进的月光,勉强能瞧清屋内依旧是一片杂乱,与中午离去时无异,却也未见自己所预想的那些污秽。
“你来了……”,Yin影中传来夏侯杰冰冷的声音。
姜毅将手中之物置于桌上,然后寻着四周烛台将其一一点亮。
这下终于看清,夏侯杰正坐在他平日的那张木轮椅上,身着一件白色长褂,发髻也扎得清楚整齐。
姜毅不禁有点意外,他竟能将自己拾到这个地步,还穿上了衣物。可目光扫到对方长衫下摆的裂口处时,只见白皙的小腿和大腿外侧展露无疑,心想这大概便是他的极限,穿着下裳看来还是困难了些。
姜毅没有回应夏侯杰,却开始主动收拾起这满地狼藉,擦拭桌椅、寻来扫帚打扫地面、抱来新的被褥替换……如此反复地进进出出房间。
而夏侯杰竟也是冷眼旁观,未发一语,两人仿佛仍在置气的夫妻般。
眼见房间已完全打理干净,姜毅终于开口道,“先用膳吧”,却也不去瞧夏侯杰,他知道对方能自己滚动轮椅到桌前。
却将先前置于桌上的黑色包裹拿起,走向床榻,放于枕边,轻轻拍了拍,心想着今晚可就靠这袋道具发挥作用了。忆起昨夜在床上被自己玩弄到失神的处男,今夜必要再添一把火,让夏侯杰至少在情欲一道上离不了自己。
但夏侯杰却依旧未动,竟主动开口道,“书桌上的檀木盒里放着阁主印章,同时还有一封我写的书信,回头你将信件拿给钟辉长老,他自会辅助你掌管天机阁……”
姜毅没想到夏侯杰这么快便束手就擒,主动交出权柄,不过这样一来便少了继续折磨他的借口,淡了些乐趣,但也并无大碍,他就是要夏侯杰知道自己能随时随地、毫无理由地Cao他,遂蔑笑地打断道,“别说了,先吃饭,吃饱了好办事……嘿嘿……”
不知是夏侯杰没听出话中机锋,还是已经到了对姜毅的调侃处之泰然的地步,依旧冷着脸,继续道,“至于葛晴……便任你做主,是生是死,去留随意”
到得这时,姜毅总算察觉到夏侯杰的反常。先前几次二人翻脸,无不是因谈及葛晴而起,夏侯杰原一心想保她,而眼下却不再顾其生死。
难道他总算是想通这场巨大的Yin谋?
姜毅眯眼打量着夏侯杰,这时夏侯杰却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神,接着又心虚地回避开,“我不吃,你拿走罢……另外,跟你说下天机阁禁室一事,此处底下有一地宫……”
姜毅依旧看不明白,夏侯杰为何此刻一股脑地要将所有机密都倾诉于他,仿佛今后就要当个甩手掌柜一般。
再次打断口中滔滔不绝的夏侯杰,迈步走向他道,“停停停,不想吃饭,这由得你,但床上的事还是我说了算,春宵苦短,我们大可边做边聊”
“你……你站住!”,夏侯杰突然呼喊道,再次抬眼对上姜毅,目中悲切说着,“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跟你玩这些个龌龊肮脏的把戏了!”
姜毅嗤笑一声,脚下步履不停,越发逼近道,“这才哪到哪呢,就受不住了?”
可下一刻,却见夏侯杰举起自己的右手放在脖颈跳动的血脉处,手中执着一块洁白且略泛微光的事物,姜毅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先前摔碎的磁碗碎片。
姜毅终于惊慌起来,从未料到夏侯杰会做出如此不智的自尽之举。夏侯英被人谋害,其亦落得残废,失了男性本能,他没想过死。天机阁因殁了领舵人,被江湖其他势力图谋不轨,他亦没想过死。甚至昨夜被自己那般侮辱、威逼,也能含垢忍辱,而现在却欲寻短见。难道真的是自己做过了头?
“好好好,你先把手放下,你要如何,我都依你”,姜毅慌不择言,显然没意识之前便是自己以其性命相逼,令他作出那些屈辱之事,而现在却又是一副将他的性命看得最重的姿态。
如此前后不一的作态,夏侯杰看得迷糊,却也不愿再去相信眼前这行事无端之人,依旧将锐利的瓷片贴于颈间,继续说道,“你好好听我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你确实比我更加聪明,更懂权谋,天机阁交到你的手上,我也安心……”
“住口!”,听到夏侯杰的话语依旧透着一股决绝之意,姜毅怒吼道,“我从始至终,从未有过害你之心!……我只气你是个榆木脑袋,看不明白这些事的真相!”
夏侯杰疑惑着打量了下姜毅,却将瓷片微微压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