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先生的书房,翻了一晚上的医书,确实没有比剜rou更有效的方法。
他坐在被他扔了一地的书堆里,找不到一株解毒的草药,他想为什么受伤的那个不是他,那样陈遥总有办法让他好起来。
他不怕痛,但他怕陈遥痛,那样比他自己痛还要难受。
书架上掉了一本书下来,差点砸到他。
他拾起那本书,书的内容并非医药类,但书页上绘着的一株白色花吸引了他,他抬头看向窗外的月光,沉思片刻,合了书,轻轻跳出窗外。
第二天陈遥惊醒过来,觉得身上滚烫有发烧的迹象,受伤的手臂酸软无力,他勉强坐起来,窗外已天亮,他披上外衣,走出房间,却不见徐渄的踪影。
灶王爷见他醒来,赶紧飘过来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徐渄呢?”
“他去采花了,叫老仙在这看着,公子有事尽管吩咐老仙即可。”
陈遥皱了皱眉,这季节上哪采花?
“他出去多久了?”
“这个……”灶王爷支支吾吾地,似是很为难,便转移话题问陈遥要不要吃早餐,锅里有热好的粥。
陈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说:“仙人但讲无妨,我不饿,等徐渄回来再吃吧。”
灶王爷搔了搔头,叹了口气,说:“半仙昨晚就出去了,说是要去药房里给公子抓一味药来,就是那什么曼陀罗花。”
陈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灶王爷端来碗筷放到陈遥面前的石桌上,道:“公子还是先吃些吧,一会儿可有苦受的。”
陈遥没什么胃口,昨天经历了那些事仍让他很反胃,但灶王爷在旁看着,他还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过了中午,徐渄才回来,两只眼睛熬得通红,他却不在意,刚进门就到处找陈遥。
“怎么啦?”陈遥见他的神色像是捡到什么宝贝,猜到他应该是找到了曼陀罗花。
徐渄见他坐在院子里,赶紧拿来外衣让他穿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一壶烫好的烧酒,不知从哪淘来的几把银质小刀,一一搁在石桌上。
“我给你疗毒,”徐渄端来一个铜盆,放在陈遥脚边,挽起衣袖,将纸包里的粉末倒一些进烧酒壶里,摇晃片刻,咬了咬唇,递给陈遥,说:“喝了,陈大神医该知道我要做什么。”
“嗯,没关系,”陈遥见徐渄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比自己的还要惨白,不禁笑了笑,伸手温柔地拍拍他的头,举着酒壶喝下一大口,烧酒烧心,呛得他直咳,不一会儿,身上便无知无觉,灶王爷在旁施法护住他,徐渄将小刀拿到开水里烫了一圈,深吸一口气,开始给陈遥剜rou疗毒。
半个时辰的功夫,徐渄终于剜去了所有腐烂的rou,找来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小心包扎起来,接过灶王爷的手背起陈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回到院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竟有些发抖,他摆手让灶王爷回去神像里,等收拾完,回到陈遥的房间,算起来曼陀罗花的麻醉效果差不多该过去。
他坐在床边,低头握住陈遥没受伤的那只手,不一会儿,那只手大概是恢复过来,握了握他的手。
“怎么样?痛不痛?”徐渄见他要坐起来,连忙伸手扶起他,将枕头竖起垫在身后让他靠着。
剜去一块rou,怎么可能不痛,陈遥看着徐渄,却觉得这rou丢得不亏,痛也值得。
徐渄见他看着自己发呆,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伸手轻轻覆在他眼上,不让他看。
“你先养伤,养好了,我们去找小神女,她可越来越放肆了,这么久都不回家!”
“那之后呢?”陈遥拉下徐渄的手,握在手里,看着那双眼睛,他现在想要一个答案。
徐渄低头不看他,轻轻抽开手,摇了摇头,起身倒了碗水给他喝下,便扶他躺下了。
“要是伤口痛的话就叫我,我就在这里。”
陈遥还没答应,就看见那个身影无情地逃出他的视野,连多余的目光都不愿留给他。
“到底还是不愿意吗……”陈遥举起自己那只没受伤的手,尾指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线,若隐若现在空中飞舞。
第35章 约定
在陈遥受伤的这段时间里,徐渄不常在家,白天照顾陈遥的事就都扔给了灶王爷。
到了晚饭时分,徐渄将会回家,每次都会带回一些药材,给陈遥熬着,陈遥知道那些药材对他伤口有益,也没多问,不管徐渄是抱着公报私仇的心态还是纯粹就是不会乱熬的,反正徐渄端来多苦多难喝的药他都会喝下去。
他当病人,可比徐渄当病人时好伺候多了。
但他的病可比徐渄麻烦的多,徐渄虽然常常受伤,但伤都好得快,属于纯靠睡觉就能复活的体质。
他病着的头几晚还能睡上几个时辰,到了后面,连着好几个晚上手臂上的伤口就总是半夜将他痛醒,后半夜就基本睁眼到天亮了。
所以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