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将军见了南玉那般凄惨处境,心中痛惜不忍,暗自筹谋,现下可是绞尽脑汁也不知办法从何而来。
听王氏在一旁絮叨着灏儿,无心插嘴问了句,“灏儿近日如何?”
王氏见将军关心长孙便答道,“前几日好像有些不适,今日尚好一些”
“哦?怎么回事?那些nai娘丫鬟都是死的不曾?”
“老爷,谁说不是呢?”王氏用袖中手帕拭着眼泪,“这么小的孩子多灾多难的,生怕不好养活啊”
“你且让我想想该如何”
“老爷,那玉儿自年前身上便不好,如今靖儿院中添了子息,终日在一个院中,万一给小孩子过了病气也未可知啊”
“夫人的意思呢?”
“妾身想着要不将玉儿移到其他院中,待身上好全了,再回去也不迟啊”
将军欣喜,但不动声色,“如此倒也是个办法,可是靖儿那边”,将军顿了顿,看向王氏。
“靖儿那边倒是好说,妾身怕的是玉儿”
“他怎么了?”
“若是玉儿因此受了委屈,倒是折损我们婆媳情分”
“我冷眼瞧着,玉儿的病怕是”,将军不说话了。
王氏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沉疴这么多时,看了诸多大夫也不见好,王氏估摸着将军是见南玉是将死之人,想为他寻个清净所在,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二人便不再商谈,夫人静坐看着将军乌黑的发间有了根白发,倏尔想到自己与将军已成亲二十多年了,但从未见将军在谁身上如此用心,当日窗边耳闻之事,着实让她心惊,将军一向克己复礼,可又有谁能料想到,会同南玉做下如此苟且之事,王氏先是恼恨,但年节过后,见南玉终日缠绵卧榻,但又有些心生不忍,想起了南玉以前的种种好处,大概是人之将死时,总能让旁人生出些许怜悯。
王氏便安排了南玉迁往西南角的院子,打发了几个老成嘴严的奴仆过去,当晚将军便又去看望南玉了。身边的嬷嬷来回禀时,王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新的住处环境清净,养病最合适不过。将军一口一口地喂着南玉汤药,又为他擦了擦嘴,南玉张口接了将军喂来的蜜饯,将军打发人收了药碗,便翻身上榻,将南玉搂向怀中。
“今日觉得如何?”
“也还是那样,总是懒懒的”
“还是得多出去走走”
“我不大想出去见人”,玉儿说着,便往将军的怀里钻,头蹭着将军的肩膀。
“那咱就不出去”,将军只有面对南玉的时候才这般千依百顺,在旁人眼里像是吃人的活阎王。
“公爹还不走吗?”
“乖,公爹不走,公爹陪着你”
“别人会说闲话的”
“不会的,你放心,你安心睡,公爹就在你身边”
南玉也想不到自己竟有一日能与公爹同榻而眠,往日每每偷着在一块,便是直入主题,哪有现下这般岁月静好的感觉,南玉偎在将军怀中,不消片刻便沉入梦乡。
五更时分,南玉梦中呓语,忽地身体一抖,从噩梦中惊醒,泪从眼角滑落,玉儿见公爹还在此处,又想起刚刚梦中惨然,紧抱着公爹。
将军在他呓语时便醒了,轻声哄道,“乖乖,时辰还早,你身上不爽利便多睡会儿,公爹一直在呢”
“呜,公爹不要走,好不好”,南玉泪止不住地流着。
“傻瓜,公爹不是在这儿嘛?我的心肝儿,别哭了,公爹的心都化了”
“公爹,玉儿怕”
“莫怕,都交给公爹,你好好休养,切莫忧心,公爹定会给你名分,让你名正言顺地呆在我身边”
“公爹,呜嗯,亲亲玉儿吧”
将军附过身去亲他小嘴,细细嘬吻,动作小心,温柔缱绻,大掌轻轻地拍他的背,哄他睡觉。
南玉现下睡意全消,只撒娇道,“不想睡嘛~公爹,我们说说话吧”
将军见他又是从前那般嗲声嗲气,娇憨可人,便知当初的憎恶早已烟消云散,摸着他的小衣,探入衣袖,将手指挤入跳脱与胳膊的空隙,心疼地摩挲着他的细腕,问道,“这份歉礼,玉儿可还喜欢?”
南玉只嗯了一声,将军又问道,“那玉儿明白我的心意吗?”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明白的,如何能不明白呢?不知从何时起,南玉眼中所见皆是将军,当日妙音有子,南玉更多的是担心是公爹的,虽然最后的结果让人一时接受不了,但是公爹的柔情蜜意,床笫之间逗弄的浑话,云雨之后的温存都让南玉沉沦,仿佛自己合该就是公爹的一般,公爹赢了,他在玉儿的身上刻下烙印,将玉儿的一颗心俘获,不知何时,南玉心底对公爹不一样了,也许是现在,也许是更早以前。
纵使王氏现在如何白眼,如何讽刺,吴靖辱骂责打也好,一纸休书也罢,他也认了。
如今这样的日子有一日也是好的,自己偏安一隅,不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