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神色凝重,将刚刚看的画面又串了一遍,思忖良久后摇摇头:“不对。”
“哪里不对?”言聿问。
“姜yin的死不对。相里,雁苏弟子修为若是散尽,还能活多久?”
相里苏斟酌片刻,道:“修为越高,活的自然越久,以yin儿的情况,应该还能撑上一个月。”
不说还好,一说方才发现确实有问题,姜yin从修为散尽到离世,不过才几个时辰,连一天都不到,想到这些,相里苏袖中的手不由得颤了颤。
“那便是了,姜yin……离世过早,至于为什么过早,相里,想必你已猜到了吧。”
言聿眨眨眼睛,没有接话。
相里苏扯扯唇,笑的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的苍白:“不会的,长黎他不是这样的人。”
即墨正回脸色:“相里,我知道你们自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再了解不过,可万事皆没有定数,更何况还搭上自己的命,甚至还有师尊,若换做是你,你当如何?”一番话轻重拿捏的恰到好处,言辞犀利直捣人心。
相里苏沉默,袖中的手已经紧紧蜷曲。
言聿摸摸下巴,恍然大悟,末了讽刺一笑:“我说呢,果然人心隔肚皮啊!”
即墨斜了他一眼,似乎不认同他用的这个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威慑力远远不够,这一眼过后即墨竟然咳了两声,咳得很压抑,言聿嬉皮笑脸地凑近他,抬手自他背后缓缓注入灵气。
方才看故事太投入,这么重要的事他都没意识到自己何时停下了,面上没心没肺地笑着,言聿其实很想骂自己一顿。
难为诗诗刚刚又强作从容,这样只会加大他身体的损耗。
即墨想说什么,这一张嘴才发现身体已经虚脱了,脑海中忽然窜上一阵眩晕感,一个没稳住,就朝身旁言聿身上倾去,言聿大惊,赶忙伸手去扶,即墨就势靠在他的肩头,脸色白到极致,想说的那句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言聿不笑了,一边加大灵气度入力度一边自责道:“都怪我!”
相里苏担忧地看过来:“思书,要不要紧?还撑得住么?”
即墨摇头,“没事”二字说的有气无力,顿了顿,努力提高嗓音回道:“相里,先去找郁长黎,找他问清楚,起码……让北辰别再邪化下去……如此你的师弟司空寂……也有救。”
相里苏不做过多犹豫:“也好,早些解决这里的事,我们好早些离开。”转移目光到言聿身上,“言公子,思书交给你了,这高楼上煞气相对弱些,你们先在此地守着,我去去便回。”
言聿点头,目送相里苏离开后,抽回在即墨背后的手,转为十指紧扣,两人的手相连处青绿色的光芒若隐若现,一如言聿衣色,清冷之中却自带柔情。
即墨低着头,掌心处灌入的暖流传过四肢百骸,直达心底,没来由地教他一阵心安。
下意识地,即墨抬起另一只手,握上言聿。
言聿惊了一惊,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诗诗?”
即墨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言聿也不再多说什么,全神贯注地给即墨度气,直到即墨脸上有了血色,言聿才依他所言停了手。
“诗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刚刚在给即墨运气时,言聿又将那首《催魂引》想了一遍,不想不打紧,一想却猛然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你说。”即墨回道,抽回手坐直身子,又是那个华贵从容的玄衣公子。
“据我一千多年的阅历……我记得像《催魂引》这首样的邪曲,弹了它人会折寿,弹了不成功人更会折寿!”
闻言,即墨神色倏地一变:“言聿,现在就回去,找相里苏!”
言聿颔首,赶忙带着即墨飞下高楼,直奔那间厅室。
“长黎,你真让我失望。”
未及门口,熟悉的温润之声传入二人的耳朵。
即墨停住脚步,心底一阵讽刺,失望?可不就是失望么,堂堂雁苏二号弟子,如今一方冥界之王,本该心系苍生同视万众,却有了不该有的私心,怎不教人失望?
“为什么,你要提前带走yin儿?是太过思念,还是看不得她与北辰好?”
还是相里苏的声音,说的话直白到不留情面。
不知是相里苏话说重了还是戳住了他的痛处,郁长黎陡然提高了音量:“我带走yin儿?我为什么不该带走yin儿?他北辰得到的还少么?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得江山,却要yin儿和我来为他铺路?何况这铺路的代价可是命!”
越说尾调越高扬,满满都是不甘。
即墨心中一凛,举步跨入屋内:“姜yin助他是自愿,而冥王你是为了姜yin,说白了也是自愿,敢问冥王有什么好愤恨的?既然已经提前带走姜yin,就该适可而止不是?”
即墨这话一出,相里苏应声看了过来,既诧异即墨会来,又对他的弦外之音感到震惊。
谁都知道,北辰曾经问过姜yin,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姜yin说,莫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