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聿停下拍着心口的手,哼道:“小爷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次离开,少则十几天,多则两三月,也不知画坊那边会如何……”即墨擦拭着竹笛,又理了理玄色的流苏,眉宇间似有一分忧色,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言聿看在眼里,转转眼珠,笑了一下,二话不说走到即墨跟前,撩起后方衣摆,哗啦一下,硕大华丽的尾羽铺陈一地,青色作衬,数不胜数的羽眼鲜活无比,似乎不甘被埋没般蠢蠢欲动着。
“你这是……”即墨一时惊讶无比。
言聿放下衣摆,骄傲地在即墨面前走了两圈,看在即墨眼里,颇像在搔首弄姿。
言聿觉得差不多了,这才低下身来,迅捷无lun地断掉两根尾羽,献宝似的并在一起拿给即墨看。
两根炫丽的羽毛并在手里,上面两个羽眼如同两个炯炯有神的眼睛,眈眈地与即墨对视。
即墨沉默片刻,越过羽毛看言聿:“不疼么?”
言聿轻松的摇摇头:“不过是偏羽,不碍事的!”
“为何这么做?”
“用它来做监视啊!”
“何解?”
“……诗诗啊,这是我头一次见你这里不灵光!”言聿指了指脑袋,顿觉好笑,“诗诗,我知道你在意画坊那边的事情,我们离开这段时间,就让它代替我们观察画坊,画坊里发生了什么回来后问它就成了!哈哈……小爷我真是太机智啦!”
竟然还有这种Cao作,即墨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打算怎么安置它?”
“找时间把它们放在画坊里,诸如屋角梁上什么地方,藏匿起来,它们自可洞察一切。”
言聿得意的笑着,尾巴收起,整整衣衫,又是那个偏偏倜傥的公子哥。
事情办完后,即墨和言聿就动身了。
直到呼啦啦的风充斥耳畔,即墨立在稳稳飞行的孔雀背上时,言聿才恍然不日前诗诗说的储存体力是什么意思。
有诗诗指明方向,再加上对自己这张脸的紧张,言聿不做耽搁,直达目的地而去,换做平时,他定是要兜兜转转将沿途的山水美景看个够的。
一路走来,言聿才弄明白,姬宫涅的老窝是在至究山。
飞了一整天又粒米未进,言聿疲惫不已,百般咬牙千般坚持,终于熬到即墨喊出他期许已久的停字。
落地后,言聿双腿虚浮,或扶或拽了即墨好几次,这才勉强恢复些Jing神和力气,四下看了看风景,颇为失望。
“诗诗,你确定是这里?没记错?”
即墨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言聿更加怀疑了,他清楚的记得诗诗说过那臭红毛是个爱游山玩水的人物,那他住的地方怎么着都不会差到哪去啊,高山流水世外桃源什么的,可眼前这幅景观,这座耸立云霄的至究山,分明是座荒山!寸草不生鸟不拉屎死气沉沉的荒山!
而且山上还笼罩着一层黑雾,没来由的给人一种压迫的恐惧感。
“跟我来。”即墨淡淡道,率先朝荒山脚下走去。
言聿强按住心底的疑问,拖着虚弱的步子跟上即墨。
走了不远,一道断崖横阻二人前进的步伐。
言聿立在崖边,身子使劲向前倾,企图凭他过人的眼力看清崖下的世界。
然而……太黑了。
黑色的云涛滚滚,仿佛一只等待猎物上钩的凶兽,随时都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噬,直觉这个崖深不可测。
除此之外,言聿看不到任何东西。后背一阵凉意袭上脑门,言聿本能向后退去,心底那种怀疑诗诗走错地方的认知愈发强烈。
即墨什么也没解释,拉过退缩的言聿行至崖边,目光幽幽注视着崖下的涛生涛灭。
“怕吗?”即墨问。
言聿没料到即墨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当然,即墨也没给他时间回答。
背后突然受了一掌,言聿惊讶无比,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言聿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坠崖了,还是被诗诗亲手打下了悬崖。
登时心底五味陈杂,言聿害怕地闭上眼睛,耳边再次响起撕心裂肺的风声,震得他耳膜阵阵作疼,手脚早已虚脱,言聿陡然产生一种自己摔成了rou泥的错觉。
他不明白诗诗为什么推他,可他坚信诗诗不是害他。
这崖下,谁知道潜伏着什么。
腰间突然一紧,言聿赶忙睁大眼睛,看清搂抱住他的人是诗诗后,险些喜极而泣。
诗诗竟然也跳下来了!
言聿鬼使神差地想到一个词。
——殉情。
“抓紧。”看到怀里人扑闪着眸光走神,即墨叮嘱道。
“什么?”
风声将即墨的声音撕裂的破碎,言聿没听清,下意识地更贴近即墨。
这一近,竟然让言聿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童山濯濯隐,万灵勃勃见。若水凭逍遥,度我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