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归根与电子系统不同,房子无法植入木马病毒,系统存在,意味着“黑客”也存在,并想方设法捯饬“反制裁”活动。
法律条文虽然明摆着,却是死的,毕竟法官和律师都是要吃饭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睁只眼闭只眼呗。
顾北丞连拖带拽把三好学生顾北扬拉下了水,加入了“地下”浩浩荡荡的“反制裁”大军,私下里接活赚外快,替人逃费,修改程序、安装软件,在学习中实践,在实践中学习,这方面的造诣可谓炉火纯青。
感念周贺的恩德,顾溒每年节假日的时候都会让儿子带些礼品前去问候,这一回两回还好,年年如此,周贺倒不好意思了。中国人讲求礼尚往来,再说救人本是他职责所在,便回了礼,一来二去,熟络起来,顾北丞他们忽然有种钓到了干爸的感觉,差点成了继父。
人民警察找媳妇难,专案组是难上加难。周贺自年近三十,家里便开始催婚,从相亲路上走来,不是女方认为十有八九会守寡,就是自己怕耽误人家姑娘,直到现在还母胎单身。父母并不是重香火的死封建,只是怕他没人照顾,可惜儿子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最后自暴自弃放任他流。
直到见了顾溒,他那在魔药枪支里行色匆匆的脚步才停顿下来,岁月蒙尘的心脏复苏了。他也能感受到,在职场上能言善辩叱咤风云的顾溒,舌头也会打结,绝不是空xue来风——
令人费解的是,顾溒坚决地拒绝了他。
就连顾北丞他们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为什么,母亲要么掩饰,要么沉默。
后来,顾溒脸上那片难言之色成了周贺永生的痛色。
少年时代打马走过,迎来了高校填报,顾大侠对此并不过多干涉,随他们的意,她没什么望子成龙出人头地的愿望,只要他们不违法不乱纪,毕业能养活自己,爱怎么玩怎么玩。
顾北丞择了警校,立志做个鬼见愁;顾北扬从了医,太平间里,额,渡世人。
大学毕业后,顾北扬读研深造。
顾北丞年轻气盛,想在拯救世界的天地里做个弄斧的英雄,瞒着家里进了专案组。家里问起,只说组织分配在外,不便回家。
☆、缺失了三年的光Yin
一年后,顾北丞执行了第一次任务,那次任务是“扫雷”,一个一个地清除已知窝点,持续了数月。
他第一次切身看到了圣伟会的肮脏,目睹了葬送手术刀下的无辜生命,体会到了枪炮下血rou横飞的残忍……
实验基地里,不计其数的人被剖开肚皮,尸体弃之如敝履,器官分门别类地装在透明的营养箱里,贴上标签明码标价,等着出售。
另一类是实验品,实验成功的药物按照“力量”、“记忆”、“专注”、等药用分类,像电子产品那样,它们也有更新换代,以不同的价格流向地下市场,以赚取利润。成功的实验品则被控制起来,成为机械的服务或是强悍的武装力量。失败的残次品将迎来死亡的命运,而在这之前,他们很有可能经历了“魔药”折磨,也许是致幻的醉生梦死,也许是无边无际的癫狂等等,不一而足。
在专案组查获的购买者资料里,他们确实能获得异于常人的能力。但药物有极大的强成瘾性,大部分人在一段时间后因身体机能消耗过大,衰竭而死。这就是破坏人类进化规律、揠苗组长的后果。
可无知的人们不以为意,仍然前仆后继地渴求着成为“非凡者”。强烈的欲望推动着犯罪的运行,“魔药”交易市场如火如荼。
对于这些可怜又可悲的人,专案组能做的不过是用白布裹上一段尸骨,等着家属认领,或送去火葬场。对于罪犯,他们只能把恐惧压在底层,期待着每次任务与敌人的枪炮擦肩而过,同时手持利刃,刺进圣伟会的心脏,期待着有一天,阳光照进黑暗,把肮脏的臭水悉数蒸发!
任务结束后,队友同事都沉浸在轻松惬意的庆功活动中,顾北丞却接到了噩耗。
当他打开丢在专案组的手机,是顾北扬一通接一通的未接电话,一条接一条的未读短信——母亲去世了!
他感觉一块巨石当胸砸下,脑子“嗡”地一声,空了!
就在这几个月,顾溒检测出了新型伽玛综合病征晚期,这种病有很长的潜伏期,可以长达好几年,一旦到了晚期,便是万千细流汇成山洪,从陡直的山坡直滚而下,泥沙与石俱不可挡,患者的抗体和防御细胞会快速失效,身体被早已暗藏好的伽玛细胞侵蚀,从病骨支离到死亡最短不过一个月。而现在,并没有特效药,化疗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顾北丞,甚至错过了葬礼!
那天下着密密麻麻的雨,好像是谷雨。他假条也没打,听不见安保机器人的警示,也听不见邓思尧在后头追着他问“怎么了”……他循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则,开着车绕道一条促狭的小路,疯狂地加速又加速,撞上了马路牙子,汽车在雨里抛了锚。随后他狂奔进雨里,温热的泪水滚出泪腺,顺着脸颊流下来,变得冰冷。微凉的雨丝比冬天的雪还要冰,穿过皮肤透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