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心里一顿:“那是……”
该隐自进了剧院就没有轻松过,眉间始终紧皱,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听见亚伯的话,他微微侧过头来,眼中映着舞台上的微光:“应该……只是戏剧。”
这解释根本就说不通。
但亚伯没有争辩,转头去看舞台。
“第二日”。
这一次,祭台形状燃起的袅娜青烟将三个大字依次吞没。
“亚伯——”
“停手!”
“亚伯”握住“该隐”的手腕,厉喝一声:“祭台面前,注意你的言行!”
观众席里,亚伯顿时有些头晕目眩。
这是他才同该隐说过的话……真是荒谬得难以置信。
“什么言行?”“该隐”惊讶地开口,“我这是和自己的兄弟交流感情呢——神明难道不希望我们彼此亲近、彼此支持?”
“你这不是亲近,而是亵渎!”“亚伯”毫不留情地斥道,“祭台是与神明联系的地方,私人的关系就要受到限制,你记住了吗?”
“该隐”却毫不在意,从后面亲昵地贴上“亚伯”的脸颊,按着他的肩膀,一同面朝祭台跪倒。
“神明希望这世上的人们彼此关心、爱慕。我爱慕你,亚伯,一如你爱慕我。”
“我的话让我自己来说——”
“亚伯”的声音又一次消失在对方的亲吻之中,但这一次,他的反抗明显强烈了。
“别像母亲一样压制我!”
“你又来了,亚伯。我怎么压制你了?”
“我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你都不让我做,这还不是压制?”
“但我不讽刺你、不指责你、不斥骂你!我和母亲一点也不一样!”
“你以为嘴上说两句,就变成真的了?她当初控制父亲,你现在呢?想控制我吗?”
“亚伯!”
“你要尊重我!”
“我怎么不尊重你?我还不够尊重你?!”
“我和你说过,不要在祭台面前乱来,你听进去了没有?”
“这是你给自己胡乱立的规矩,我为什么要遵守?”
“这不是胡乱——”
“亚伯。”
“你要敬神,该隐。”
“不敬会怎样?”“该隐”掐着对方的脸颊,猛地凑近,“会怎样?”
“令人厌恶。”“亚伯”口齿不清道。
“该隐”愣住了。
舞台上,两人沉默地对峙,终于,“该隐”僵硬地收回手,独自离去。
“亚伯”依然面对祭台,沉默地拜了三拜,起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这是分歧的开端?
亚伯觉得脑子里已经乱了。
他越想越容易把自己带进“亚伯”这个角色,越想越觉得台上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过去。
这是我遗忘的过去吗?
“亚伯。”一旁的该隐安慰,“别紧张。”
可他的声音颤得比亚伯厉害多了。
“第三日”。
水晶质感的文字被猛地击碎,迸裂成千万块,零落一地。
“住手!”“亚伯”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会停,但你要告诉我——”“该隐”冷笑一声,将“亚伯”逼得尖叫连连,“我没有错!”
“你怎么没有错?”闻言,“亚伯”顿时激动起来,“你逼迫我、控制我,还没有错?”
“这怎么是错?”“该隐”轻笑了起来,“我爱慕你,亚伯。”
“这不是爱!”
“这就是爱。”
“别扯上我!”
“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也是你唯一可信的人。”
一句完整的长句后,换来了一阵更加猛烈、严苛、毫不怜悯的撞击。
“亚伯”哭喊着反抗,可登时被“该隐”拽回身下。
又一阵咬噬与抽动。
“你和母亲有什么两样?”“亚伯”怒吼道,“你们现在完全就是一个人!”
“你就这么想念母亲?”“该隐”亲吻着对方的眼泪,声音渐渐低了,“竟然拿她与我相提并论?”
“你就是这样的人,该隐!”“亚伯”猛地抬肘,对着对方的胸口重重一击,“你就是这样的人!”
“该隐”被他打得一声闷哼,向后栽倒,终于放开了亚伯。
一人仰坐,一人跪立,皆是浑身伤痕,满脸狼狈。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该隐的语气里染上疼痛激起的暴怒。
“你怎么不想想你对我做了什么?”“亚伯”的怒意比他更猛烈,“你当我是什么?木雕人偶?由着你拿刀乱削还不能有反应吗?”
“你是我的兄弟!我的手足!”
“滚开,”“亚伯”的表情因极度的激动而走了形,“谁爱当你的兄弟,你找他去吧!”
“亚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