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后面佯装反对呵斥责时,他给我的答复真的让我很吃惊,那时候我在想,原来我的儿子也能有这么坚强而果断的一面,也有承担起未来一切的勇气和决心。”
“所以那时候,我就对他彻底放心了,”林婉正回身子,扭过头,看着唐砚宁,认真而缓慢地说道,“毕竟,孩子的未来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而不是我们的。”
所以他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要走的道路,并要为之承担起应付的责任。
林婉:“我们身为家长能做的,也只有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对他们进行持之以恒的鼓励和支持,而不是强行让他们走我们认为正确的道路。”
空气中一时很安静,唐砚宁定定地看着林婉,过了许久,她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一切仿佛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林婉的一颗心终于落到原地,表情一松,随即又亲昵地如小女生一样挽住唐砚宁的手,眼睫弯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唐砚宁垂下眸,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却又带着点丝丝的宠溺,宛若她们还处在青春洋溢的少女时代:“好了,婉婉,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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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沈芜弋和余暮渊两个人,此时正同坐在一张石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沈芜弋的上半身向后靠,仰起头,注视着碎星凌乱的夜空,喃喃细语:“不知道她们说得怎么样了。”
“别担心了,一定没事的。”余暮渊说。
沈芜弋还是有些发愁,甚至此时想找一张试卷来做做以此安抚自己一颗局促不安的心。
余暮渊无奈:“你为什么老是想着做题。”
沈芜弋看了余暮渊一眼,眼尾耷拉:“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在学校,都要赶不上你们二轮复习的进度了,况且……”沈芜弋叹了一口气,“谁让我错过自主招生培训了。”
他还来不及惆怅接下来有长达几个月的时间和余暮渊在学校里分别,两个人少了很多相处的时间,耳边却冷不丁来了一句:“高考我也参加。”
沈芜弋没反应过来,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后猛地坐直身子一呆:“啊?”
余暮渊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说了多惊世骇俗的事,保持着一贯的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地重复,这次特意加重咬字:“我说,高考我也参加。”
沈芜弋被迎面而来的这句话给砸懵了,脑袋一空。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匪夷所思:“你为什么不参加培训啊?”
抛出这句话后,他旋即反应过来了:“不会是因为我吧?”
余暮渊看了他一眼,低低“嗯”了一声:“算是一部分理由吧。”
一般的人要是听到自家男朋友为了自己而放弃提前招,打算陪自己一起高考时,要么感动得稀里哗啦说“你不用为了我这样”“我好感动”,要么就是竭斯底里地反问为什么要为了自己而耽误他的前途,总之要多痛心有多痛心。
但沈芜弋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他先是表情空白地做了一下自我心理建设,顺便消化了一下事实,随后慢慢地放松身体,重新靠回到椅背上,被恢复冰冷温度的坚硬大理石冻得一颤,保持着一个姿势适应了片刻,才完全地放任后背贴上椅背,低低地“唔”了一声,斟酌片刻,将目光投向余暮渊,然后开口:“走高考路径也没什么不好的,”沈芜弋认真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也正像你说的,我只是影响你选择的一部分因素,所以我没有立场也不会以男朋友的身份去指责你自己计划好的打算,又或者是因为你的行为而自我感动。”
“那是没意义的,对你对我来说,也是无稽之谈。”
长久不修的路灯禁不住反复使用,还在明暗交织地忽闪忽亮着,暴露出灯罩上扮演的黑色斑点,有小虫却把它当成自己的同类,在灯罩面前依依不舍地徘徊,连带着沈芜弋瞳孔里的光也如水纹般反复荡漾,头顶上坠落下一片代表死亡的树影,一根被拉长的静默的杆,像是午夜兀自站在窗边的情人的影。
远处是灯火通明、喧嚣繁华。
沈芜弋不太擅长说这么一大段的正经话,他不由错开眼,声音也逐渐放轻,还裹着一丝难为情和羞赧:“不过……其实刚刚你说出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时候,我还是有点……”
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有点开心。
耳边静悄悄的,只有男生比起刚刚略显沉重的呼吸。
“听歌吗?”沈芜弋听见男生突兀低声道,然后,耳朵里被塞了一只耳机,有轻柔的音乐流淌进耳中。
低声哼唱的男声沙哑,一字一句之中都裹着浓浓的深情,用歌词编织出了一个感情浓重的告白信。
“有春暖静候着盛放在书页间的花开,
有夏凉小憩着星星点点的漫天萤火,
有秋香缱绻着沾满情思的枫叶红,”
沈芜弋撑在石椅上的手指被拢在干燥温暖掌心,左手中指的指根被缓慢地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