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辂倒对她下迷药一事毫不介意,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榻上的白白眼皮一抬,拱起身子叼住无花的衣袖,跳下窗来将她直往外拖。
无花不知道白白要将它拖去哪儿,但见玉辂无动于衷,便由着白白叼扯着她去往他处。
两人来到无花先前住的院子,架上的葡萄藤早已干枯得蜷缩下去。白白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无花房内那道紫色的身影,喉咙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无花温和了眉眼,揉了揉白白的大脑袋,正准备过去,就见廊檐那头皎皎端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白衣的姑娘眼尾低垂,走路的姿势聘婷袅袅,被秋风一吹,裙子裹紧了她婀娜的身形,愈发显得柔不禁风,几乎快被吹走了去。
无花愣在原地,倒也没叫住她,只见皎皎端着东西径直走进了她的屋子。那道紫色的身影似乎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吩咐了一句皎皎什么,白裙姑娘放下手里的东西,返身将屋子的门轻轻合上。
白白对着那扇关上的门,又低低地“呜呜”了两声。
无花:“……”
她僵硬地低下头,望进白白委屈的眼神里,迟疑开口:“你叫我过来其实是看这个?”她使劲往下按了按白白的大脑袋,镇定道:“是你想太多了。”
她抬脚往那道合上后就没什么动静的房门而去,伸手正准备敲两下,便听闻里头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你看看,觉得哪个更好?”
无花一愣,容欢他,鲜少用这般柔和的语气同别人说话。
里头又传来皎皎的声音,轻声细语的:“公子的眼光都很不错,想必任何姑娘见了都会喜欢。”
容欢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似乎还有几许笑意。
无花脸色蓦然转黑,敲门的手直接改用推的,寒风呼啸而入,将书桌上的画纸吹得翻卷起来。
紫衣公子微微怔住,似乎没料到她会冒然闯进,坐着离他足足有十步远的皎皎手里展开了一幅画卷,见此也是口瞪目呆。下一刻,皎皎喜上眉梢:“花梧姑娘你回来啦?”
无花轻轻咳了两声,走进去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大白天的,为何要突然关上门?”
对此,皎皎也是一脸莫名,下意识望去书桌前的容欢一眼。
紫衣公子嘴角含有一丝浅笑,见两人同时望来,笑意一收,声音清清凉凉的:“快入冬了,秋风吹不得,适逢皎皎过来,就叫她顺手关了。”
无花压抑着眉眼,明显不信他说的话。
皎皎心思玲珑,瞬间明白了是何缘故,眸中亦攒了些笑意,抿嘴道:“东西送到了,那皎皎先回屋去。”
两人都应了一声,皎皎退出门,想了想,从外头将门带上。
白白蹲在房门前正眼巴巴地望向里头,见门一关皎皎将视线一拦,一下子不满地跳了起来。皎皎毕竟没见过白白这般庞大的猛兽,一时被吓了一跳,幸好玉辂及时赶来,将躁动的白白牵制住了。
屋子里头传来闷闷的哼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哐哐一阵响。
玉辂呆若木鸡般一滞:“这……”望了望紧闭的门,有些移不开眼。
皎皎耳根泛红,低下首,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白白兴奋地踮着后脚跟在原地转圈圈。
玉辂面瘫脸也难得一红:“唔。”
两人一虎十分有默契地退出了院子。
***
屋内的无花眸光盈盈,瞪着头顶的四椽栿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方才他叫她过来,就二话不说地把她按在桌子上亲,一点过问她的意思也没有!
容欢在她唇上狠咬了一口,忽而起身离开,气定神闲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淡声道:“帮人逼毒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提前同我说?”
无花下意识摸了摸被咬疼的唇瓣,抿嘴道:“你会阻止我这么做。”她整个人坐在桌子上,双脚离地,衣裳被他扯去不少。
由于方才一番激烈的亲吻,她原本显白的唇色已被嫣红覆盖,容欢见此眼神一黯,隐约知晓她曾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又不愿让他知晓,闷闷地别开眼:“在你心里,是不是其他人比我重要?”
无花给自己穿好外裳,想也不想脱口而道:“怎么会?”
与她的声音随之而起的是宣纸被窗户外透进来的风轻轻吹起的声音。
容欢听了这话,复杂的心情终于好受不少。他倾身盯住无花的脸色瞧,又捏住她的手腕细细探了探,墨瞳黑漆漆的一片,似乎藏匿了不少情绪。
无花发现他的脸色和她一样白,一时愈发愧疚,虚虚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轻声唤他的名字:“容欢。”
容欢单手托住她,手臂往里收紧了些,低声“嗯”了一声,问道:“何事?”
无花靠在他怀里,有些不敢看他,别开脸支吾着:“其实此番回来,我并非来找你的……”然而她还是第一时间踏进了容欢住的院子。
容欢闻言一滞,随后不满地在她腰间掐了下,凉凉地瞥无花:“这回你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