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乐乐耳朵尖,闻言立马从白白怀里坐起来:“还有小厨房?”
无花瞥了一眼眼巴巴望向这儿的包乐乐,轻扯了下嘴角:“不用了,我不饿。”顿了顿,有些漫不经心:“我去外面走走。”
容欢一愣,竟也忘了拉住无花,任由她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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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的人和别家不同,事事喜欢亲历亲为,无花离了院子没多久,便在半路上遇到正在扫阶梯的玉辂,以及旁边同样拿了把扫帚,却正死皮赖脸调戏玉辂的容景兰。
玉辂是个三大五粗的真汉子,无花鲜少见他披露情绪,现下在容景兰面前竟然气得胸膛起伏,可见容景兰是真人才了。
无花嘴角一抽,想装作没看见绕开这二人,未想那容景兰多事的,硬隔着一道长廊一座小池几丛花草对她遥遥招手:“花花,你等等我!”
正欲捡另一条岔路的无花:“……”
因主子特意吩咐过,绝不能让容家三爷带坏无花,玉辂认命地跟上容景兰,并先一步掠至无花面前将容景兰隔开:“三爷请留步,你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先前说的话你不是不想搭理么?欸让让,别拦住我和花花。”容景兰要将玉辂推开,玉辂跟山似的杵着,实则内心很哀嚎,他希望无花能赶紧离开。
无花却在转身后稍作停顿,掩在长睫下的眸子似有所思,尔后回身,淡淡一笑:“正好,在下也想同三爷叙叙。”
玉辂:“……”完了,他又要被罚扫阶梯了。
水袖几折,戏台子上的伶人咿咿呀呀唱着风月,小厮给无花等人换上一壶新茶,玉辂按着凤起剑守在一边,大有视死如归之意。
容景兰从碟子中抓了一大把南瓜子,搭着二郎腿边嗑边点评:“论唱风月戏,山城乃至整个南照,首屈一指的还是这迎春班。”
无花没听说过迎春班,更谈不上懂风月,此番来梨园听戏纯属随了容景兰。是以对于容景兰所言,无花也只是朝台上投去淡淡一瞥。
容景兰见无花不愿同他交涉听戏感言,当下无趣,便转了话题:“我在洛城听人说,花花和欢欢在一起前,似乎还和沐家那小儿有几分牵扯?”
他指的是沐家晨曦。
无花眉头微皱:“那都过去了,误会而已。”
容景兰颇为赞同地点头:“还是花花有眼光,沐家虽说和容家齐名,但除了出个沐九兰,其他都是ru臭未干的小子,哪有我容家人,比如我容景兰这般潇洒俊朗。”
无花沉默了一会儿,奇道:“三爷约我出来,莫非只为了听戏?”
容景兰举了举杯:“还有喝茶。“眼风往身后的玉辂扫去,容景兰心有戚戚然:”若还做些别的,保不住我回去要被人削成片片的。“
无花不可置否,轻慢地靠着椅背,视线慢悠悠的,从戏台转到底下落座的客人身上。
山城是仅洛城之外的江湖,落座的基本都是执剑抗刀的侠士,文人sao客没见着几个,即使刚进来零星几个,也被满屋子的刀枪剑戟给吓跑了。
“我之前住得离山城远,倒不知道前不久百里十三坞刚办了场丧事。”
落座的有百里十三坞的弟子,无花记得当日在锦香轿子上见过的小彩旗。如今彩旗撤了,弟子腰上换成绑小白旗,臂上亦缚了一圈黑纱。
戏唱到高.chao,容景兰一心扑在戏子身上,没注意到无花的不同寻常,心不在焉解释:“百里十三坞当家的暴毙了嘛,呵,明明在洛城时还好好的,花自在……你父亲的人也没伤到他什么,结果,还没回到山城人就没了,一看就是自己人使了手段。”
无花似是思索了一会儿:“那位当家的去了,他的妻室怎么办,可会受坞里其他人欺负?”
“花花你居然还有闲心担心她们?”容景兰“啧啧”两声,眼睛仍紧盯在台上:“她们好着呢。”
无花捕捉到容景兰一直用“她们”指代,而非单用“她”,莫非,锦香不是百里十三坞坞主唯一的妻?
容景兰想起什么,接着道:“你之前在紫砂城难道没听说过?”
无花好奇:“听说什么?”
“这百里十三坞后来的当家夫人,原本是前去载宫兼合欢殿的宫人。”
“哦,这样啊。”无花似是恍然,眸色却有些高深。
台上那伶人拿剑自刎,君王抱着爱妾泣泪江边,是个悲剧。
容景兰意兴阑珊,终是舍得从戏子身上挪开视线,玉坠扇敲了敲桌缘,示意无花离近点。
容景兰稍稍压低了声音:“不过旁人不知道的事,我却知道。”
“哦?”
容景兰倾身:“那宫人名唤锦香,原本是已故女魔头的侍女。女魔头生前共有两位侍女,一位锦香,还有一位叫苍澜,后来女魔头出了事,后者也跟着一起消失了,而这前者么,啧,被合欢殿殿主赶出支景山后,被十三坞原配坞主夫人所搭救,从而寄留在了十三坞。”容景兰越说越来了兴致,也没管无花听他反复提起“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