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兔崽子!”容老爷子气得骂道,没注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见无花若有所思盯着外头,容老爷子又打起了干哈哈:“这对父子很有意思吧?哈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容欢冷淡地放下茶盏,在桌子上磕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容四夫人忙道:“注意着些,这可是老爷子最为宝贝的一套。”
可容老爷子没在乎这些,还在拉着无花问话,倒没问什么为难的问题,无花配合着一一应了。只不过,当他问起她父亲何时回来,以便他家登门拜访时,无花开始警惕起来。
容欢尴尬接道:“爷爷,此事还早着。”
容二夫人正喂豆豆吃茶果子,闻言回头道:“不早了,除却提亲,还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一套礼仪流程走下来,没个一年半载的都走不完。”
容欢微愕:“要花这么长时间?”
无花的脸色完全黑了下去,但碍于容欢面子,她只得抄起一杯茶来降降心火。
容老爷子没发觉无花的异常,悠哉悠哉捻了把胡子,料事如神般道:“你们年轻人没成过亲,自然以为不急。”
容欢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花花,她一个人怎么算计得过这满肚子坏水的容家人
☆、第 27 章
从花厅离开,容欢明显察觉出无花在生气,但碍于寄人篱下,她生生给憋住了。
长廊两侧的雨声淅沥,无花沉着脸跟在后头,容欢时不时停住,往后头望一眼,无花便将视线一转,当作没看到。
她描了淡淡的远山黛,长绦勾出纤腰盈盈,书中云:“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便是她这般形容。即便是生气,长眉袅袅颦着,也是她这般生动好看。
容欢唇边弯起浅笑:“你别把爷爷的话当真,他是个老不正经,容景兰就是随了他。”
无花默了默,她并非怪容老爷子,那老头的确不像什么正经人。
可怪容欢,容欢也没做错,此事他一开始就和她言明了,说他保不准容家人会如何反应。
所以,她也不知道这气打哪来的。想了想,觉得理亏,她慢吞吞从口袋中将刚得来的红包拿出,虽然有些不舍,但她仍忍着痛割爱:“这些并非我该得,还是劳烦公子还给他们吧。”
容欢的面色一僵,尔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直言拒绝:“要还你自己还,我可不想同他们过多解释。”
无花只得讪讪收回,连生气一事也忘了。
回了院子,一个梳了垂挂髻的红衣姑娘正背对着无花,拿了根糖葫芦,坐在门口逗弄懒洋洋趴着听雨,连眼皮都不愿意掀一下的白白。
容家上下可没什么未婚姑娘,对于容欢院子里来了位陌生的姑娘,无花颇存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白白不会吃你的糖葫芦。”容欢提醒道。
那姑娘头也不回:“怎么会,玉辂说,你做的糖人小球白白就很喜欢。”
“白白不吃生人的东西。”
那位姑娘不信,又拿着糖葫芦在白白的眼睛嘴巴下使劲晃,见白白确实没什么反应,也打算放弃了。她起身,将糖葫芦裹了层牛皮纸塞回包里,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和无花打了个照面。
“怎么是你?”两人同时出声。
连容欢也觉得奇了:“你俩见过?”
无花抿了抿唇,不乐意般应道:“嗯。”
那位姑娘抡起袖子,蹭蹭跑到二人面前,道:“见过,怎么可能没见过?”她朝容欢摊开手掌,仰着下巴道:“给钱。”
容欢嘴角轻抽,理也没理会那只空巴掌,先一步迈进房间:“伤还没治,你要什么钱?”
姑娘手指一抬,指向面色并不好看的无花:“她!在紫砂城找我看病,不仅没钱付诊费,还抢了我所有的诊金,说我是庸医,吓得我所有的病人都跑了!”
无花心中不悦,还不是因为她说她练的是邪功!
容欢怔了片刻,然后像想起往事般,恍然一笑。他端起茶盏,勾着唇角道:“花花的确不是会吃亏的性子。”
红衣姑娘愣了愣,瞅了一眼无花,然后垂着头嘀咕:“看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你果然很护着她。”
容欢微微挑眉,不可置否。
红衣姑娘便来了恶气:“既然你护着她,那她抢了我的诊金,以及欠了我的诊金,自然也要你来偿还!”她再次朝容欢摊手。
无花本想把刚得的红包拿出来,但见眼前这二人的情形,不知怎的,刚才存着看热闹的心思突然就没了。她也不管那姑娘会如何在容欢面前继续告状,直接冷言道:“钱我不会还的。”便出门避开,去陪白白了。
容欢从门外收回视线,凝着眉若有所思。可一只白花花的手老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晃,晃得他心烦意乱,他冷道:“当时在紫砂城,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红衣姑娘晃动的手一顿,目色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