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承佯装热情地将二太太送出门。一扭头,那张堆满假笑的脸就垮了下来。
事情不妙啊。自己是不是露出马脚被对方发现了?适才的一番强行辩解,究竟能不能人糊弄过去?
他心中没底。
邵齐眉临走前脸上的那个笑容,明显意有所指。她还特意问起自己升迁的事情。该不会……已经开始怀疑琉璃灯在自己手上了吧。
胡建承做贼心虚,越想越慌乱。这位裴家二太太可不是什么善茬儿,被她盯上,日后少不了一堆麻烦。
与其这样,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管她有没有怀疑自己呢,收拾一顿再说。宁杀错,不放过嘛。只要计划好,将祸水东引,别溅着自己就行。
说干就干。胡建承当即想出一个借刀杀人、一箭双雕的法子。
* * *
两天后,裴家接到一个神秘的匿名电话,声称知道五彩琉璃灯的下落,想邀二太太出来单独见面,详谈。
邵齐眉一听这宝贝有新线索了,哪还能坐得住。立马换了身衣裳,火急火燎地赶去赴约。
可万万没想到,她才刚刚踏入会面地点,就被人一棍子敲晕了。
待她从昏迷中慢慢苏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大土坑的坑底。坑挺深的,有两米多高,四壁光滑而陡峭。想凭借自己的力量爬出去,绝无可能。
邵齐眉瞬间清醒,赶紧呼救:“有人在吗?这是哪儿啊?”
片刻后,两个男人从土坑上方探出脑袋:“哟,醒了呢。”
邵齐眉再三确认,这两个男人,自己不认识。“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抓到这儿来?你们……不是约我出来谈琉璃灯的事情么?”
“什么灯不灯的,我压根不知道。”其中一名嘴角有痣的绑匪不耐烦地答道。“咱哥俩也只是受人所托。拿人钱财,□□。雇我们的人呢,说用那盏灯做引子约你出来,你一定会赴约。果不其然嘿,你当真放下电话就来了。”
“就是。”另一光头绑匪随声附和,脸上还带着轻蔑的笑。“看来你确实挺在乎那盏什么破灯的。强调只许你一个人来,你就真只一个人来了。我们原先以为像你这样的阔太太出门,至少要带个司机呀、保镖呀什么的,还怕动起手来不方便。没想到你这么听话,一个人乖乖地就来了。真是省了咱们不少力气。”
邵齐眉听明白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套。都怪自己,关心则乱,没能事先做好安排。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开始与绑匪讨价还价:“二位好汉,不管是谁雇你们来抓我,我都出双倍的价钱,可以吗?只要你们放我出去。我儿子有钱的,你们放了我,他一定会给你们很多钱。三倍!三倍也行!求求你们放了我。”
光头绑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圆脑袋:“三倍价格嘛……”
“琢磨什么呢?咱兄弟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吗?”唇边长痣的绑匪立即打消了同伙的念头。“俗话说,盗亦有道。想在江湖上混得长久,名声还是要的。倘若今天这事儿,咱们出尔反尔、两边都吃,那就是坏了规矩。这一旦传出去,以后可就别想再接到活儿了。”
“行行行,你说了算。”光头没再坚持。
金钱没能将两名狂徒收买,这下邵齐眉慌了:“二位,二位,我还可以再加价的。你们想要多少,尽管开口。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她双手合十,做乞求状;仰起头,无比虔诚地望向洞口;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两名歹徒仍不为所动。
唇边痣瞥了瞥坑里,冷冷地说:“裴二太太,别怕,我们不会杀你。把你抓过来,只是想请你在这坑里好好待一会儿,就这么简单。”
“那……那你们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放心,”光头jian笑着,“不止你一个人。我们还找了些小朋友来陪你,不会孤单的。等着,我这就去把小朋友叫过来。”说完,起身离开。
邵齐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口中的“小朋友”,一定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东西。
果然,才几秒钟的功夫,那光头就不知从哪儿搬过来一个大箩筐:“二太太,小伙伴们现在就下来陪你喽。”
他将箩筐倾斜,把箩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下去。
顷刻间,唧唧吱吱的声音火速传遍整个坑洞——是老鼠!大概有□□只,其中三只甚至直接落在了邵齐眉身上。
“啊——!啊——!”她发疯般大叫。“救命!救命啊!”
老鼠跌至坑底,开始四窜。邵齐眉不停闪避,一会儿抬起左脚,一会儿抬起右脚。似乎已无立足之地。这个坑太小了,直径最多两米,还无遮无掩的,躲又能躲到哪去?
在无限惊恐中,再定睛一看:原来扔下来的不只是老鼠,还有大毛腿蜘蛛和两条小菜花蛇!
邵齐眉简直要崩溃了:“啊——!求求你们,行行好。拉我上去吧。我会死的,我在这里待着真的会死的!”
光头幸灾乐祸道:“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