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心和云泠笑了起来。
我们都选择文科,是老师没有想到的。虞泣还好说,她一直都露出的是去文科的意向,但是我其实对谁也没说过自己的打算。
对虞泣也没有。
等到表格交上去,我选择文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之后,关系好点的朋友们都围过来问我:“你怎么选的是文科?”
云泠和俞小楠都选理科,方可心尚且在犹豫,不过最后还是选文科。
梁胜和叶子默也选的理科。不如说,我们班三分之二的人都选的是理科。
虞泣没有问出口,但是眼神里也满是疑惑。
不知道为何,好像大家都默认我理科比较好,问我问题也爱问物理数学之类的,好像默认我比较擅长理科。
即便上次期中考按照文理科分开排名,我的文理都是一样排在第二,第一都是我旁边那位,大家也总觉得我会比较擅长理科。
我还是和大家好好解释了一下:“数学好在文科也很有优势。我大概想好以后要读的专业了,我想填燕大的法学。所以选文科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听到我打算学法律,大家倒也不觉得奇怪了。一个学期下来,大家都陆陆续续思考了未来的规划。
冲刺班的同学们,因为成绩靠前,我们被旁人看着的目光是不一样的,长辈和老师们对我们的期待也更高,分科前找到未来努力的方向,已经算晚了。
周围的同学们,大多要么是家境良好,估计会学经济学或者管理学相关的专业,回家继承家业,要不就是心中已经有目标,并且早已向着目标前进。我们比同龄人需要更早一步地考虑未来和人生。
其实偶尔我也会想想,我现在一心向学,只需要拼搏一个高考成绩,但是随之而来,填报志愿,决定专业,无疑是决定我未来人生道路如何行进的方向标。如果选错了……
好在我下定了决心。
其实决定志愿的前一个周末,我有回家询问过父母的意见。我很仔细地阐述了我的想法,最后说:“对柯律师的向往只是一个引燃想法的火苗。我有对法学专业进行了解,也有询问过哥哥读法学的同学,看过他们的专业教材和培养计划。我的目标是燕大的法学系,我想为此进行努力,毕业以后应该会选择成为一名律师。”
爸爸妈妈很认真地听完我的阐述,如果我的决定有条理,不莽撞,他们认可的情况下,他们一向是支持我的决定的,这次也不例外。
爸爸对我说:“你一向是有主见的孩子,你做的决定我们也从不干预,事实上,你长到现在为止,你做出的决定都对得住你自己。这次也一样,只要你不是一时脑热地决定,而是理智考虑的事情,我们都会支持你。”
妈妈对我说:“如果你觉得这是你愿意去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偶尔,也可以不用那么理智地去面对所有事情,有时候有些事情是需要情绪去推动的。你选择这条路,如果觉得走错了,也大可以回头,换一条路走。无论如何,我和你爸爸,甚至爷爷nainai,大伯伯母,还有你晖哥,都会支持你。”
得到父母的肯定,我心里舒了一口气。我对着爸妈笑了:“谢谢爸爸妈妈。”
我总觉得我曾经是一截枯木。我从小对旁人的亲近,更多抱有的是不解的态度。爸爸的堂兄弟们也有小孩,逢年过节的时候,我总是不能够融入她们之中。很多人都觉得我很冷淡,但其实我并不是故意冷淡的。我只是很难对人际交往产生兴趣,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旁人眼里的冷淡。
我知道别人的好感,也知道我们这个家庭的爱,但是我真的就很难感受到,就像雨水浇灌枯木。
直到后来,不知为何,我身边渐渐地多了一个身影。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让我产生探究欲望的人。
我对她的不一样,也许来自于好奇,也许来自于怜悯,即便是我,看到她的遭遇也会觉得心疼和难过。
她就好像在我这截枯木上萌出的新芽,带我焕发了新的生机。
所以其实,我也很庆幸我是对法律感兴趣。能够进入文科班,就能再和她相处两年了。
这也是我的一点,小小的,不足为人道的私心。
夏天来得很快,逐渐上升的温度令人烦躁。好在高中部和初中部有着很大的不同,高中部的教室是有装空调的。
填完分科表,我们距离期末考就还有一个半月——这是一个让人略微着急却又可以忙里偷闲的时间区间。
夏日的中午,我们总是不想好好吃饭。一放学,大家都十分着急地跑向食堂,或者是校门外的店铺,又或者是回家,只有我和虞泣,不紧不慢,慢吞吞地收东西,然后在炽烈而灼热的阳光中撑伞走回去。
最近几天,我们的午餐都是前一天晚上泡好绿豆,然后早上出校门时按下电饭煲熬的绿豆汤。一个上午的时间,足够绿豆汤熬到火候刚好,又晾凉到室温。我们回老宅的时候会经过巷子口一家很有名的煎包店,我们每个人买三四个煎包,回去就可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