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店门,往右边走就是菜市场的主体了。南菜市场是桐城最大的菜市场,好几排两层的建筑构成一个小广场。南菜市场的大门正对着云湖的Cao场。经过Cao场的围栏则是云湖的正门,再往右一拐弯,是明代时候的南城门遗址,城门遗址正对着一座南宋至今的道观,二者之间是一片广场。遗址背后是三四座传统建筑,曾经这是桐城实小的原址(“我爷爷小时候,就在这里读的小学,那个时候桐城实小还叫做振兴。”),而现在则是南门饭庄。饭庄门口和城门遗址之间,有一条小河流过,一座石拱桥联系了两岸。这原来是护城河,也是古桐城的城内渠。老宅就在河岸靠饭庄的一侧的深巷之中,老宅对面,河的另一侧就是云湖的教学楼,还能看到篮球场。其实高二搬过来高二楼之后,就可以在班级里看到老宅三楼的阳台。
我们绕着遗址走了几圈,又回到了店里。新的一炉烤鸭出炉了,我们来得正正好。
虞泣想要买nai茶,被我阻止了。她的眼神里带点疑惑和委屈,我见不得这种眼神:“一会儿吃片皮鸭,比较油,你还喝冰nai茶,胃会受不了的。”
虞泣只好乖乖地放弃了这个决定。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刚换好衣服,准备出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一拉开房门,就看到虞泣站在门口。她一手举起准备敲门的样子。她还没敲,我拉开门的一瞬间,我们看到的都是对方惊愕的脸,反应过来后又都笑出了声音。
她显然已经洗漱完毕,今天她穿着的是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七分裤,我穿着的是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难得我们穿了相似的衣服。她对我说:“我先下楼准备早饭,你洗漱好了下来呀。”
我:“好哒。”
出门到云湖后门搭公交到客运站,然后搭乘七三专线公交到达医院,恰好是八点四十五。我们挂了号,前往虞泣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一进入门诊大厅,我就察觉到了七三和别的医院的不同。
太空旷了。我从没见过人这么少的医院。来往的人们面无表情,时不时有着护士或者保安,带着穿着住院服的病人穿行在医院。大厅等候区因为人少,显示出一种空旷的感觉来。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来往的人们,与街上任何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走到二楼的办公室门口,等候了一会儿,上一位患者走出来了。我们于是敲门进去。
这是一间单独的诊室,在综合医院是很少能看见一人一诊室的。诊室中间站着一位医生,留着寸头,戴着一副眼镜,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颀长消瘦,白大褂里面是一件白衬衫,有点书卷气。他应该是站起来送了一下上一位患者。
医生看到虞泣,冲我们笑了笑,招手让我们坐下,自己也坐下来。虞泣把背后的包卸下来,坐下的时候抱在胸前。
这位医生看到我们坐定之后,才笑着对虞泣说:“不介绍一下吗?”
虞泣的右手又开始抓衣角:“啊,好,这,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陶之昭。”
医生冲我点头致意了一下,我连忙说:“您好。”
医生笑着说:“不要拘谨。我姓谭。虞泣一般叫我谭医生,你和她一样就行。”
谭医生倚着椅背,一副轻松的样子,问:“最近感觉怎么样?”
虞泣沉yin了一下,说:“最近还好。这周有失控过一次。”
谭医生听到这个回答,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意外。但是他端正了姿势,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小会儿他说:“我记得前几周,我们就已经不怎么有这种情况了对吗?”
虞泣:“是这样。”
谭医生:“这周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是受什么事情影响了吗?还是是突然的?”
虞泣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我也不知道。”
谭医生:“……”
他签了两张检查单给虞泣,说:“你也很久没检查了,刚好今天做一个阶段性的检测。就在四楼,你知道在哪里的,”
虞泣:“好的。”站起来就要走。我急忙也准备起身,谭医生却开口:“小陶,你留下来,她自己去。”
可以吗?我看了眼虞泣,她对我点头,说:“那你就留着,我去楼上检查了。”
我猜,谭医生应该是有话要和我说。
谭医生目送虞泣除了诊室,对我说:“你应该猜到了,我有话单独对你说。不过虞泣上次做测评也是半年前了,差不多应该要做了。她最近的状态其实有好转一些的。”
我能感觉到,于是我“嗯”了一声。
谭医生又说:“一年前她来这里的时候,情况是比较严重的。没有抵抗治疗,但是整个人的状态,说是行尸走rou也不为过。”他顿了顿,说:“那个时候,只有偶尔她拿起手机看消息的时候,才会有一点人的表情。”
我虽然知道,但再次说起这件事,还是会觉得难过,甚至有点呼吸不过来的感觉。我不敢想……
谭医生:“她甚至有时候会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