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面面相觑,再看虞泣,她又趴下去了,脸上带着淡淡的嘲弄,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玩着圆珠笔。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有点透不过气。
我们都沉默了。
“放心,他们不会来学校的。连我都打不通的电话,更何况老陈。”大概是我们的表情太过于难以置信,虞泣随口安慰我们。虽然这安慰并没有什么效果。
这两周先是停了除了语数英以外的课,再是连语数英都停了,不断地做地理生物的卷子,然后讲卷子,然后自己复习。对于地理生物不太好的同学来说,这样的安排既是天堂又是地狱,而对虞泣来说,简直是快乐天堂。
“实在是太简单了。”某节地理课,老师不在班级。她用十几分钟写完地理卷子,一对答案,基本没错。又开始写写画画。
“你在画什么?”我好奇地看了一眼。我也写完了卷子,反正没什么事情,不如看看虞泣在做什么。她好像在画一些模型图。
“难得啊学委,你怎么也被我带跑了?”虞泣表情颇为惊奇,“你不好好学习?”
“我也写完了,我又不是机器人,这一天天的我也会烦好吗?”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我以为像你这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会掏出语数英的卷子来大战三百回合。”她调侃。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这么欠揍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虞泣很喜欢逗我玩,每次都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我面对这种挑战,当然是直接上手敲她。比如现在。
“你怎么又敲我脑袋!”虞泣假装委屈。
“没忍住哈,习惯了。”我揉揉指节,“什么叫我们这种,你注意一下用词。”
虞泣“略略略”,扯了扯同桌的袖子,“来下五子棋!”她的同桌叫也是一个玩性大的女生,叫周欢,此刻也做完了卷子在画画,“来了来了!”
左右我也是闲着,就看虞泣下棋。她居然掏出一小叠打印的方格纸,和周欢开始用铅笔一个画点一个画圈。
“你这准备还挺充分?”我实在忍不住吐槽。“那是,谢谢夸奖哈。”虞泣头也不抬,用笔帽抵着下巴,盯着“棋盘”仔细思考。
“我也并没有在夸你?”这人有的时候真的很欠。
“女生啊,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虞泣用一种滑稽的诗朗诵语调感叹。我直接上手,再送她一个爆栗。
她们的战斗持续到下课。下课的时候,一堆人围过来看虞泣下棋,她也不客气,谁手痒痒了就丢支铅笔拉人过来下棋。一个大课间过去,她居然还一局都没输过。这个人还在下面写了下棋的人的名字,谁赢了画一道正字,她自己的名字后面已经跟了两个“正”了。
于是这个风chao瞬间席卷了全班。每节课下课,都能看到五子棋战局。大家大概真的是憋久了,下个五子棋也下得津津有味。
不过虞泣每次都是写完卷子或者下课时间才下棋,倒也没有影响到复习任务。她甚至在她同桌某次小测验没过的时候给她讲知识点。
既能陪你念书还能陪你玩,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贴心同桌。
我没有想到她除了做贴心同桌以外,还有做“贴心”后桌的爱好。
她怕热,四月的梅雨季节,桐城经常出现回南天,气候闷热chaoshi,让人容易烦闷。于是有一天,她买了一把蓝色的塑料扇子。
有一天上课的时候,我被气温弄得有点烦躁,抓着领口来回晃动。手还没放下来,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风。
“你干嘛?”我回头看虞泣。大概是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她没有趴着,而是拿着扇子正在扇风,只不过扇面对着我。
“你不是热?”虞泣疑惑,“我自己也有扇风,顺手给你扇两下。”
那你还蛮顺手的哦。
从这天开始,只要虞泣有用扇子,都会时不时地给我扇两下。我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直到——
“虞泣!你搞什么!”五月的初夏,她用扇子的频率越来越高,我感觉我的头发好像被她用扇子吹起来了,趁老师不注意,转头低低声地吼了虞泣。
“给你扇风啊。”她很无辜。“哦,扇风顺便的。主要是想看你头发被吹起来。”
“哈?”我甚至想打人。此时下课铃很给面子地响起来,老师也立即说了下课。
我立即抢过虞泣的扇子,“想、看、我、头、发、吹、起、来、是、吧!”我一字一顿,一顿一下,用扇子掀她的刘海。
她用手盖住刘海,“姐姐姐姐,绕我一条狗命。”我用扇面敲她脑壳,还怪好用的,这把扇子扇风敲人都挺顺手,“姐姐?”我又敲了一下,“前几天是谁说生日比我早?”
“嗐,这话说的,”虞泣用手捂住脑壳,“看着你这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看你这生人勿进的气场,看你这比我高了半个头的身高——”虞泣突然拖长了语调,“难道我能对着你叫出‘妹妹’?看你现在的表情多可爱,让我有一种把你拉下神坛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