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虞泣没有在打趣的人群里。她不见了。我在余光里看到一抹深蓝色急匆匆地出了会议厅的门。她好像在找什么人。我收回视线,听着大家的打趣,心不在焉。
如果是虞泣的话肯定不会错。如果是虞泣替换掉他们中的一个就好了。
这种想法在决赛的最后关头更强烈了。每个学校的正选就五个人。最后剩下两个学校对决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只剩下我一人,和新都的四位选手。那两名男生都错在了十分基础的题目上,实在是让我有点无语。
新都的在台上的四位选手里只有一位女生,其他的都是男生。我一人面对四人,压力很大。在新都还有两名选手的时候,我败下阵来。
下台后,我坐在虞泣身边。她看到我来,和大家一起,对我说“辛苦了!你已经很棒了!”
她的眼睛很亮。虞泣的视线和我对接的一瞬,我这样想。
她很快就又转过头去,专注于决赛。大家也纷纷安静,看向台上。
虞泣的右手又捏着衣角了。场地不大,大家座位之间的距离非常近。每当新都的女生选手站上听写台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她在摩挲衣角。我微微侧过头去,看见了她漆黑瞳仁里映出的亮光。
她很专注,专注到眼里有着光。她真的很向往这个舞台。
……仅仅是向往这个舞台吗?我忍不住想。
在我也在台上的时候,她看着我,也会抓紧自己的衣角吗?
“……她好厉害呀。”新都的女生拿下冠军的时候,全场鼓掌,我在一片掌声之中,听见了虞泣低低地叹息,和轻声地赞叹。
我转头去看着虞泣,她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有点高兴,又有点怅然。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她在……遗憾着什么呢?
退场的时候,虞泣没有和我们一起走。她接了一个电话,在电梯轮到我们的时候也没有打完。于是她和我们说:“你们先走吧,我一回儿还有一个电话要打。”
我们在石湖校门口等车。人太多了,车也不太好等,十几分钟过去,我们一行十一人都没走。
大家交谈的时候,看见新都的队伍终于从石湖校内走出来。他们男生居多,打打闹闹,每个人都笑着。
新都的队伍最后,是那个女生,和……虞泣。虞泣和她说着什么。
我们都看到了虞泣,虞泣也看到了我们。她对我们招招手,眉眼中带着一丝雀跃。
她送新都的那个女生上了一辆私家车,挥手和女生说:“下午见。”然后才走回我们之中。
我恍惚记起,有一天大家在讨论哪所学校我们要特别小心的时候,虞泣好像说了一句:“……新都有个选手很厉害的。”只不过很小声,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见。
“你和那位女生认识吗?”带队老师问虞泣。
“……认识啊。她和我小学同班的。她很厉害。”虞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最后只剩下我和虞泣没走的时候,我问她:“不止是同班同学吧。”语气没有迟疑。
“……嗯。”虞泣的右手又抓住了衣角,“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们……”她的声音低下去了,“我们小学毕业到上周为止,都没有再联系过了。”
“我听说了她很厉害,拿了很多奖,她真的很棒,我为她高兴。”
“可是耳闻和亲眼所见不一样。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她光芒四射。而我……”她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以为话题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我又听见一句,“……我好想她……想与她并肩。”
我其实有很多疑问。
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一年多不联系呢?
她是真的很为朋友高兴吧,可是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
“而我……”后面省略了什么呢?
可是我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我看着虞泣,第一次感觉她如此地脆弱,如此地柔软。
我听见自己的喉咙深处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嗯”。
或许因为比赛的时候,我和虞泣交谈的那一番话,感觉虞泣可能和我更亲近了一点。我们平时交流的话也不局限于学习了,她时而会和我聊些有的没的。
过年的时候,我们也能互相发一句“新年快乐”,然后吐槽春晚,分享了年夜饭之类的。
二月初,刚开学没多久,学校突发奇想,给全年段安排上了一次春游。
这春游从头到尾都很不“春游”。二月底还有料峭的寒意,而活动内容则是穿越一个名叫桫椤谷的山谷。
这可真是够呛,我不是一个爱动的人,体育课也是积极划水分子,爬过山谷需要的体力我应该是没有的。
但这又不能请假,我只好也跟着去了。到半山腰的一个险峰的时候,我已然已经落在队伍最后。这时我突然看见,几步之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连忙加快脚步上前。
“你怎么上来了?你腿可以吗?你不是身体不行?”我实在很惊讶,眼前这人连一节体育课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