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爱屋及乌地看了。
“话剧和舞剧的艺术表现形式是不同的。”虽然谢一尘重复了句废话, 但人已经落座了,宁珏拧开保温杯, 掺了蜜炖烂的梨子汤还剩一半,往帘幕那处望了一眼,轻轻坐下了。
喝着梨汤看话剧, 这出剧是学生社团排演, 都还显稚嫩,没有多少改编,白娘子报恩, 爱上许仙, 相互扶持过了短暂的一生,白娘子成仙而去,许仙再度转世。
年轻的演员们演得格外生动,可惜小剧场没有多少人,高票价, 又是学生们的亮相, 南城的文化氛围并不浓厚……种种缘故,场内人不多,大多是家长。
穿一身中山装戴一副圆框眼镜的男老师左顾右盼,在观众刚离场, 在剧场一楼大厅徘徊着看近期活动的时候,他主动凑上前去攀谈,碰了几个钉子之后就碰到谢一尘这里,递上名片:“您好,我是咱们青影话剧社的指导老师,我叫王泽英。”
“王老师好,”谢一尘客客气气地伸出手,握手接了名片,“孩子们都演得不错。”
宁珏在一旁注目。
那些学生其实也就比宁珏小两岁左右,谢一尘这肆无忌惮的“孩子们”喊得宁珏像是从户口本上减了年龄。
“明白一点说,我看观众席上,大都是家长儿,咱们南城啊……唉,还是刚发展起来,文化活动儿不受欢迎的……”王泽英说话一股不lun不类的北边口音,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莫名其妙加个儿化音,全都加错了,听得人想掏耳朵。
谢一尘笑,从背后绕过去掐宁珏一把,免得宁珏笑出声。
自己得体微笑,没有应答。
王泽英说:“我看见您来看我们这场儿,方便问一下,您对我们的戏有什么建议吗?如果下一次孩子们还对社会公演儿,在自己学校里边,您愿意受邀来观看吗?”
宁珏心想如果这里是平都,她就要揍这乱加儿化音的男人。
原来是回馈答卷,谢一尘想了想,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倒是说如果下次也会愿意去的,留下了电话号码。
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接到电话了,原来是南城理工大学的社团,社团成立不久,很是迫不及待地寻找些社会资源——就往有钱有闲看话剧的观众这里想办法。
再去看的时候已经不是《白蛇》了,谢一尘带着宁珏踏入南城理工的校园,她自己镇定,宁珏却安定不下来,这是她头一次进入大学里。
晌午,用学校发放的餐券吃了饭,又去所有开放的地方转了一圈。
谢一尘还好,她年长些,终归是对这些比较平淡,可宁珏举目一望,见这里都是同龄人,有些比自己小,也有人甚至比自己还大,有人结了婚居然还在念书——
宁珏对大学的想象也只不过是校舍大些,教室多些,有文化的人多些,读的书难些——但真的进来了,着实吓了一跳,隐隐地羡慕起来,可她又不甘心自己一个在社会这所大学里饱读苦难的阅历丰富的人来羡慕象牙塔里的人,立即走得飞快。
目不斜视,生怕看太多大学的风景——她读的夜校是在另一头,是南城职业技术学院的一个分校区,没有南城理工这样的排场,她回顾着自己读夜校混社会的经历,终究还是不甘心了。
好像一只野兽,穿过苍耳丛生的野地,虽然不觉,回过头,身上已经扎满了人家的种子。
想念书的心情埋下了,宁珏并不在意学历,那时她也并不知道学历的要紧,那年头正在大肆鼓吹读书无用……只是觉得想要读,想走在大学校园,不觉得那样羡慕,不会隐隐自卑——哪怕她其实并不太瞧得上学生们的。
莫名地想着这件事,但这是后话了。
看话剧的这段时间,谢一尘正在和姜望离婚。
乍听离婚这件事实在是惊悚,像一把刀斩碎了两人的羁绊,好像转过脸两个人就老死不相往来似的——但姜望曾经承诺过,谢一尘说离婚就一定离婚。
于是和和气气地坐下分割财产,房子是姜望买的,但是车是谢女士李先生夫妻买来贺礼的,抛去李先生给公司的投资,私底下因谢一尘的关系帮助的资金,还有日常用度,一概地摆在桌面来说了。
最后房子归谢一尘,车子和其余的资产并抵,给了姜望。零碎的其余东西就不细谈,剩下的生意的来往和婚姻也分得清清楚楚。
宁珏是很意外的,她其实并不要谢一尘真的离婚,她只是要谢一尘的态度——不怕离婚,不怕这世间的艰难,无畏地爱着她。但谢一尘总是言出必行的,赶在十月假期前离婚,假期还带宁珏和姜望罗宾一道出去旅游。
但这些事……谢女士全然不知情。
姜望的父母倒是撒手不管,儿子结婚了就好像在“人生必须做的100件事的清单”上划了一道,姜望的嫂子又给二老生了孙子孙女,一对龙凤胎,都身体健康。两位老人感觉人生清单全都完成了,如释重负,对什么都乐乐呵呵的。有一次街上有两个暴徒持刀行凶,把老爷子卡在刀子下面十分钟,老爷子还乐乐呵呵,回来后就说自己